魏绮念在这里是实名制弹奏的，很多人都知道她的名字，但这是过了会儿，魏绮念就来到了她们的卡座，手里端着一杯调好的蓝色鸡尾酒，在灯光下这蓝色看上去很干净澄澈，一如她的眼睛。“谢谢你们能来。”魏绮念很真挚的口吻。姜菱和季持矜举起果汁，一同说道：“不客气。”魏绮念仰头，把这杯酒直接给喝完了，只留下了点缀的薄荷叶在杯底，她端着杯子，看着眼前的这对恋人，笑意逐渐浓郁：“怎么没人想问我之后去做什么吗？”姜菱看着她，平静地道：“你要去做那个闪闪发光的自己了。”那是曾经的魏绮念。魏绮念听着这个答案微微怔住，随后嘴角上翘：“闪闪发光的自己吗？”“魏小姐。”季持矜在一旁道，“祝你今后一切顺利。”不知道魏绮念家里的事情解决了没有，但这已经不能阻挡魏绮念的步伐了，这么多年来她几乎没有为自己活过，一直被家里的事情牵绊着，现在终于要结束这一切了。季持矜是真心地为她感到高兴。魏绮念眼眶含泪：“好，也祝你们一切顺利。”她说着一顿，“长长久久。”“谢谢。”没再多聊，魏绮念就回到了后台，而姜菱和季持矜也要回去了。回去的路上，两个人都有些沉默。出门一趟有点累，再加上魏绮念的离开让她们都觉得没那么轻松。“我想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。”季持矜在电梯里开口。姜菱捏了捏她的手：“欣赏她吗？”“一点点。”姜菱抿了下唇：“我估摸着以后你能在电视上看见她。”她笑了笑，“没猜错的话，她前阵子消失是为了去参加一个比赛的海选，现在海选过了就是正式比赛了。”这是她在网上看见的消息，京城那边举办了一个钢琴比赛，后续等正式比赛了会上中央电视台，播出时间大概是在年后，也不远了。季持矜：“！”她点点头：“那这样很好。”姜菱看着她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：“我有点饿，等下准备煮个夜宵，你要不要一起？”“好啊。”季持矜道，“你吃夜宵的次数可不多，我当然奉陪。”已经来到了门前，姜菱输着密码：“好像你夜宵的次数多一样。”话音落下，门开了。“但我比你肉多点吧。”季持矜按着姜菱想要开灯的手腕，顺带着也把门给关上了。室内一片漆黑，姜菱听见了季持矜的呼吸，以及季持矜的问题：“不然你摸摸？”“……季持矜。”姜菱扶着她的腰，“你今晚等着。”“好，我等着。”季持矜笑着应声，这才开了灯。姜菱捏了捏她的下巴，又凑过去亲了一下，才进了厨房。酒吧里那点吃的是不够的，肚子饿得在叫了。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虽然“码字如坐牢”没有发她俩的照片，但酒吧里还有其他人偷拍了，并且发到fig的超话，虽然过了几分钟被提醒删掉了，但还是被一些无良营销号给存了下来发微博。fig这个人有点流量密码，长得好看画技了得，再加上又喜欢女人，因此一些营销号喜欢提她来引流，这次也不例外，评论区骂得越凶热度越大，这些营销号更是乐见其成。姜菱是在姜菱甚至觉得陈凌珍早就知道些什么了，之前的问话跟试探差不多，只不过真的被迫出柜了，感觉又是不一样的。谈不上有多紧张，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，只不过气息难免有些沉重。她给季持矜发了消息，说明了情况。季持矜直接换衣服打车过来了，看见姜菱的时候，她的睫毛颤了颤，神情有些担忧：“阿菱……”姜菱牵了牵嘴角：“没什么的。”“我想跟你一起去。”季持矜说，“不是说要到你家里，而是想过去等你，在车里，或者在咖啡店，或者你要是晚上要住在家里，我就住在那边的酒店，我等你出现。”姜菱嘴角往上翘，看起来云淡风轻：“好。”“那你一定会等到我。”陈又雨也掀开帘子进来，看见季持矜在她一点也不意外，对姜菱的担心才是真实的：“阿菱，你这边……”“没事。”姜菱扬起一个笑来，眼神也带着宽慰。陈又雨抿了抿唇：“那你一会儿安心回家，这边有我，你忙你的。”对于大部分同性恋来讲，出柜都不是一件小事。陈又雨到现在也没跟自己的母亲李女士说自己喜欢女人这件事，她也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，她以前也跟姜菱讨论过，都一致觉得先不说比较好，等试探了长辈的态度再做决定。可现在姜菱都还没试探自己父母的态度呢，就来到了这一天。就好像看一部电影都没看中间那几十分钟一百分钟，就来到了并不知道结局的大结局一样。差不多也到了下班的点，姜菱先带着季持矜去吃了晚饭，才上了车。一路上两个人都稍显沉默，中途季持矜也努力着想要找一些轻松的话题，但尝试了几次以后还是放弃了，因为没什么用。还是姜菱反过来安慰她：“迟早都有这么一天的，矜矜，我爸妈比我想象中更爱我，她们的态度我现在不知道，但不一定有我想的那么糟糕哦。”“矜矜”这个称呼很好玩，姜菱也就跟着外婆一起叫了。季持矜捏紧了手机，看着她的侧脸，双唇抿紧了又松开：“我不喜欢这样的突发状况，我有点难过。”季持矜说：“我不想看你被架在火上烤。”姜菱笑了一声：“那我被架在火上烤的话，熟透了你正好吃掉我。”“……姜菱！”等前方红灯了，姜菱伸出手来揉了揉季持矜的脑袋，她看着季持矜的那双漂亮的眼睛，里面满是对她的关怀。眼前这人对她全心全意，姜菱想到就觉得很开心。“真的没那么可怕。”姜菱凑过去亲了下她的嘴角，“我会及时给你发消息，好吗？”“好。”又开了会儿车，姜菱先把季持矜放在了家附近的咖啡厅，这才把车开进了小区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，在刚好看见从楼上下来的一个眼熟的阿姨的时候，对方还冲她笑了笑，只不过笑容有点八卦和尴尬，姜菱礼貌地称呼了对方，还点了下头。四层楼的距离，很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