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秋看着他欲言又止。
“怎的了?”他不明所以。
“这儿的银庄找不开。”孟秋和他解释,“而且您这拿出去,未免也太招摇了,连换散钱我都怕被盯上……”
他眉头轻皱,没再作声。
“没事没事,不至于吃不起饭!”孟秋连忙安慰他,再小心翼翼的说着,“就是……可能,不能从食肆买了,得我下厨。”
燕承南眉间愈发紧蹙,“……哪有教你做这些事的。”
“倒也没问题啦……”她老脸一红,尬笑着,“不是我不愿意,就……我手艺略差?您别嫌弃就行!”
“不好,灶台上烟熏火燎。还是……”
孟秋忽然问他,“您嫌弃我?”
他闻言一愣,乖巧摇头,答她,“是不愿见你辛苦。”
“不、不辛苦……!”孟秋耳畔发烫,故作严肃的问他,“现在得出门买菜,您想吃什么?”
燕承南鸦睫一颤,“是了……还要出门。”
“?”孟秋疑惑看他。
“无事。”他再抬眼,望着孟秋,乌眸里蕴着春水涟漪似的,温软柔和得直教人溺进去,共她说道,“我也去。”
孟秋愕然凝噎,“???”
尽管这件事略显奇怪,但她哪里经得住燕承南求情,只三两句话,便心软得一塌糊涂,该答应的都答应了。
“但见人的话,我对您的称呼可能要改……”她迟疑的望着燕承南,不知他是否介意这件事。
燕承南颔首,“嗯。”
“得嘞~!”
两人愉快的达成共识,联袂并肩踏出家门。
路过熟悉的商铺,里头有人笑眯眯和她打招呼,见到燕承南在旁,不禁问,“这是哪位?”
“是……”她也眉眼弯弯回话,定下个称谓,“我家郎君。”
那人促狭一笑,“哦~”
至此,孟秋倒也喊得顺口,从与他挑选菜品,乃至商量膳食,一声郎君又是一声郎君。偶有人问及,皆云:我家的。
他在旁默认,回家后,又与孟秋讲道,“往后便都这样喊。”
“……咦?”
“免得往后口误……”他欲盖弥彰的低着声儿解释,“教人觉出不对之处。”
孟秋哪有不同意的。
“好。都听你的!”
燕承南唇角抿出极浅的些许弧度,佯做寻常的平淡应她,“嗯。”
长达一旬有余,俩人虽是以柴米油盐等物腻在一处,可如此清闲的日子,却教燕承南愈觉如堕梦境。
孟秋多数时候都随遇而安,念叨着各样琐事,却又仿佛不值得因此而过于忧愁。
她与燕承南说,“我不嫌累,我愿意对您好。”
如此,无关东宫太子,亦无关甚么权衡利弊,是只对他一人的好。
可越是这般,他便越舍不得。
又一番避着孟秋回信京中后,他一面坐观全局,筹谋着应做的事情。一面却又不晓得,该要如何对孟秋提及,再告知他的刻意为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