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有和胡人接触?”
“除了正常的顾客,并未见其与旁的胡人来往。”暗卫本来还想说宋拟和书生的事,后转念一想,书生又不是胡人,将军应该不会对宋娘子的私交感兴趣,于是便略过不说。
裴珩嗯了一声:“往后不用盯了。”
是好是坏明日自会有分晓。
“是。”暗卫正要隐去,又听裴珩吩咐说:她先前见过的那个花魁,你去好好查一查,记得别让人发现。”
“是。”
湘江坊。
“公子这边请,玉尔就在里面。”
老鸨殷勤地为来人打开房门。
玉尔斜斜倚在美人榻上,闻声看向今夜为她一掷千金的客人,勾了勾唇。
她翻身下榻,赤脚踏在雪狐毛做成的地毯上,每向前走一步,脚踝处的金铃铛便跟着响一下。
铃音清脆,听得人心跟着一块儿颤。
玉尔来到那人身前,芊芊玉指从他耳垂一路滑倒下巴,抵住。
那人吊起的凤眼不自然眯了眯,一把抓住玉尔作乱的手。
老鸨在这时笑起来:“那文公子好好玩?”
“有劳妈妈,”文溪左手揽着玉尔的腰,右手扔给老鸨一个荷包,火热的视线则一直追着玉尔的脸不放。
老鸨接过荷包下意识甸了甸,挺沉,脸上笑得更欢:“好好服侍文公子。”
叮嘱完这一句,老鸨退出去,顺手给二人关上了门。
阖门声一落,文溪当即撤开手,玉尔也顺势从他身上下来,拉起滑落肩头的衣服
“你怎么来了,左师大人有什么吩咐?”
“明日阿孜被押去大理寺,你有何打算?”文溪端的一副翩翩公子样,不料开口却是十足的女子声线。
玉尔早知道文溪是女子假扮,毫不惊讶地走到桌边坐下,平静道: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。”
裴珩在这时候传出重伤的消息,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,她总不能因为一个阿孜把所有人赔进去。
“她可是你妹妹,你竟也舍得。”文溪像是惊讶于她这种不在乎的态度,又像是出于某种怀疑而刻意为之的试探。
玉尔听出她的弦外之音,当即嘲讽回去:“你不也是个大梁人?”
有人连自己的国家都能舍弃,她不过牺牲一个旁支的妹妹,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。
更何况这也不是她一个的意思。
文溪被怼得一下子无话可说,才终于说出左师大人让传的话:“大人觉得,阿孜是个好机会。”
玉尔蹙起峨眉,当即反驳:“阿孜不行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她不知道所有的计划,会坏事。”
文溪以为玉尔是因为怕阿孜受折磨才拒绝,没想到她只是担心阿孜做不好。
多冷血的女人。
“阿孜有你这么个好姐姐,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。”文溪明着嘲讽。
玉尔却毫不在意,自顾卸起了珠钗:“回去告诉左师大人,换个人。”
文溪盯着她:“若大人要你去呢?”
摘耳环的手顿了顿,玉尔面无表情道:“也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