勃阑伽曾古正与拓跋浚商量如何利用他操纵玄机楼之时,一个王府里的下人在门口通报:
“小王爷,红玉姑娘回来了,说是带了要犯回来,等王爷发落。”
拓跋浚挥手正欲叫下人容后再说,但一想红玉此人若无要紧事,寻常不会来见他,当下便有些犹豫。
勃阑伽曾古活了这么大岁数,最会看人眼色,当即站起身,说道:“贫僧近日奔波劳碌,甚是疲累,便先告辞了。至于此人如何处置,全凭王爷做主。”
说罢,便行了个佛礼,向外走去。
拓跋浚见他走了,对下人说道:“叫红玉来见本王。”
过了一会儿,红玉押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。
这男人不是别人,正是前阵子在悬崖上遗失了玉玺的秦宵。
那日秦宵将玉玺落在了崖下,各方人马全都急着去寻玉玺,连带着聂白虹被萧九溪救上崖顶之后,也赶紧下了山,去崖底寻找玉玺去了。
当时山上只剩下秦宵和萧九溪两人,萧九溪一心只想除了鬼一,除此之外,并不想多管其他闲事,见了秦宵也并未捉拿。
秦宵历经生死大劫,死里逃生,见萧九溪无意为难,其他人又都下了山,便赶紧着飞身往别处逃去。
只是他没料到,红玉却埋伏在半山腰,等他一出现,便突然偷袭,将他生擒。
红玉此人生性多疑,见那玉玺落在崖下,心中便怀疑这秦宵在山下有人接应,于是便叫野利都等人下山搜寻,自己则静待在半山腰,守株待兔。
如今几个月过去,江湖中依旧无人找到玉玺,红玉便愈发怀疑秦宵,认定他真的有一同伴藏在崖下,拿走了玉玺。
红玉心中拿定了主意,任是秦宵百般解释,也是无济于事。
她一路封着秦宵穴道,将他带回了党项,意欲在王府的私牢里用刑,逼问出秦宵同党的名姓来。
秦宵自知落入人手,定然是没有好下场,一双眼睛骨碌碌地乱转,想寻着机会赶紧逃将出去。
不料一抬头,他便看见了江无法的脸,顿时吓得肝胆俱裂。
“江、江无天!”
秦宵一屁股跌坐在地上,心中惊疑不定,一会儿以为是白日见鬼,一会儿又以为江无天根本没死。
他那日在灵鹫峰下从鬼六身上盗走钥匙的时候,曾见过江无天的尸体。
那时江无天被从天而降的林鹿春一刀劈死,伤势之重,便是神仙在世也不可能将之救活。
这般想着,秦宵心中更是惊骇万分,暗道难道真的见鬼了不成?
拓跋浚和红玉却因为他的话变了脸色。
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红玉一把将秦宵从地上拽了起来,逼问道:“你见过江无天?”
秦宵一看见红玉便没有好脸色,废了好大力气将自己的衣襟扯回来,恍然大悟似的说道:“我说你这毒妇怎得非要将我带到这来,原来是在这等着我!别说你找了个人易容成江无天,便是江无天在此,爷台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!”
他知道红玉既然已经认定他知道玉玺的下落,无论他如何解释,也是没用的。
倒不如咬死不说,红玉为了玉玺的消息,一时三刻也舍不得要他的命。
只可惜红玉此刻哪还有心思逼问他玉玺的事?
反正秦宵在她手里,左右也跑不了,可这眼前的“江无天”却是能派上大用场。
拓跋浚将勃阑伽曾古所说之事与红玉说了之后,红玉便叹了口气,“出家人不问红尘中事,勃阑伽高僧又哪里懂得争权夺利的关窍?”
她凑近拓跋浚耳边,低声说道:“依婢子看来,倒不如利用此人的相貌,将中原武林闹个天翻地覆。到时中原乱作一团,又有什么功夫管咱们意欲何为呢?”
拓跋浚眼神一暗,问道:“你是说……让此子冒充江无天?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红玉说完,板着脸叫来两个党项武人,吩咐道:“将他们带到地牢里去,好生看着,若是谁逃了,仔细你们的脑袋。”
那两个党项人看拓跋浚也在,只得喏喏应了,心中却恼怒红玉一个汉人在这里狐假虎威。
等江无法和秦宵被带走之后,红玉才接着说道:“中原武林如今有一个姓林的高手,威望甚高。且当初围剿江无天,正道六派皆有参与。若我等将此子扮作江无天,带着他到中原四处作恶,江湖中人便会以为江无天并未身死。”
拓跋浚听着红玉的话,越听嘴角便越是上扬,最终忍不住接口道:“到时候,中原武林便会认定正道六派和那姓林的,皆是沽名钓誉之辈。似合欢宗、五毒教这等平日被打为邪派的门派,必然会落井下石……”
红玉应了一声,又说道:“王爷也可以此子要挟玄机楼、五毒教等派为我等办事,若他们鼎力相助,他们当初谋害江听潮一家的事便可揭过。这些人为了掩盖丑事,自然会为我党项大业效力。到时中原武林大乱,我等再派义军除掉这‘江无天’,便可名利双收。”
红玉话一说完,连拓跋浚都惊异于她的蛇蝎心肠。
拓跋浚心中暗自忌惮,心想此女诡计多端,又生了一副狠毒心肠,长此以往,必为祸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