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公公是个机灵性子,觉察到澹台公子与虞宋似乎有话要说便退避三舍。
他不知秦疏轻易走进庭院后门,与马甲重聚,还以为她如今还在厢房中休息。
而澹台衡在与虞宋叙旧。
如今陛下驾临,他自然是要提醒的,当下抬手在院门上一敲:
木制古朴雕像似的大门忽地一转,竟成了南方水乡一轮挖空的明月般,砖石砌好的空洞。
安和一怔,迅速便反应过来,与师父魏骆一左一右,拦在陛下面前。
可还没进这幻境多久。
虞宋:“你竟也有不敢见我的时候。”
她声音淡淡,众人都认出她姓名,楚帝压根想不起神鬼之说的诡谲莫测,也忘了畏惧,大步向前。
只有红色的身影孑然立在院中。
但显然澹台衡还在。
她语气不变:“秦朝倾覆,非一日之寒。”她转开视线,似乎也不知澹台衡在哪,只是知晓他能听到,也可以现身:
“你如今,是要将不分青红皂白,就把亡国归咎于好友的罪责,强压在我肩上?”
她低眸:“断定我非怨恨你不可?”
话音落下,云雾微晃。
片刻后,澹台衡远远立在正对圆月砖门的对称门口,面容模糊,没有肌骨。影不成形。
虞宋定睛看去,楚帝敏锐发现她负在身后的手指猛地收紧,发带也不再飘扬。
两相对视,澹台衡仍然无有怨愤不平。他只是寂静,只是沉默,只是在旧友面前,仍支撑不起少时轮廓。
虞宋手指又乍然松开,微有些恍惚地凝实眸光。
淡声轻语:“你竟也走得这样早。”
甚至,还未束发。
第18章第十八章
◎复辟前朝◎
即便是不如庞德安知识广博的学士,也知晓秦礼的规制,远胜前朝。
否则楚制也不会逾百年,也只留了叉手礼未承袭下去,其他礼制却几乎没有差异。
而未及弱冠的男子,只是未加冠,平日却还是会发履齐整,以示礼节的。只有受刑承责的罪人,才会墨发微散。
虞宋停在原地,不再说了。
但即便是跟来的宫人心中也重重一拧,竟是如此么?形容不整,披发受刑,史书对于他的残酷,竟比他们心中所想的还要狠烈不知多少。
()
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