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,没有。”李羡鱼双颊微红,不好意思承认:“我只是睡不着罢了。”
她忖了忖,寻出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:“我晚膳吃的不多,有些饿了。”
临渊颔首:“我去小厨房找些点心。”
身形未动,身后的少女已紧紧抓住他的衣袖。
“你别走。”
李羡鱼脸颊绯红,握着他袖缘指尖却有些轻颤。
她现在一点也不想一个人待在寝殿里。
一会也不想。
临渊察觉到她指尖传来的颤抖,顿住了身形。
他忖了忖,没有说破,只是问她:“公主可要与我同去?”
李羡鱼有些犹豫。
她挪身过去,将红帐撩起一线,看向长窗外一层又一层浓黑的夜色,心里有些发虚。
但旋即,她抬眼,看向临渊。
少年背对着她坐在锦榻上,肩背挺阔,笔直如松,握着长剑的大手修长有力,骨节分明。
有临渊在,似乎何嬷嬷的鬼魂也没那么可怕了。
李羡鱼这般想着,轻轻松开了指尖。
“那你先背转过身去,不能看我。”
她说着,从榻上趿鞋站起身来,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进一件浅红色绒线斗篷里,又松松挽起头发,这才轻碰了碰临渊的袖缘,小声道:“我们走吧。”
于是,两人打了盏风灯,顺着一道抄手游廊,从寝殿中徐徐走到披香殿的小厨房里。
此刻更深露重,小厨房内灶火已歇,空无一人。
李羡鱼在灶台上看了看,只寻见一窝刚蒸好不久的芋头,见还是温的,便装了几只到瓷碟里,又拿了两碗白糖,又带着临渊一同往廊上走。
她道:“我们找个地方吃芋头去,先不回寝殿。”
临渊淡看向她:“公主想去御花园?”
李羡鱼立时便想点头,可旋即,又想起何嬷嬷的事来。
今日宫中出了人命,夜里的守备大抵会格外森严。若是被金吾卫撞见了,连带着将今日的事也怀疑到临渊身上,那可怎么是好。
她只好轻轻摇头:“还是,还是改日再去吧。我们今日寻个僻静的地界便好。”
临渊应了声好。
他带着李羡鱼一路顺着廊庑走到尽头。
朱红宫墙下,树影深深,一间配房隐在树影深处。
周遭寂静,了无人声。
李羡鱼讶然:“临渊,这不是你的配房吗?”
临渊颔首:“公主不是想要个僻静地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