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凌被她一打断,也忘了自个儿要说什么了,“苏桃啊,前首府苏大人的嫡孙女,一年前因家族犯事,惹了圣怒,被抄家灭族,女眷大多都被送出了长安分配到了各地的青|楼,苏桃因有几分姿色,才被留在了长安,成了百花楼的官|妓。”
这事,姜姝是听说过,但她并没在意。
之前也没见过苏桃,那等高门高户的大家姑娘,她一个小门户,还是个病秧子自然是认不得。
只得又问韩凌,“有几分姿色?”
韩凌自来是个直脑袋,“百花楼里的头牌,还能差到哪里去,否则姐夫当日也不会舍弃薛家二姑娘,转身进楼去买了她的初夜。”
这些传闻,长安城的人都知道,倒不是什么秘密。
韩凌以为,姜姝肯定知道。
此时见姜姝的脸色不对,韩凌心头才“咯噔”往下沉,想着自己是不是坏了大事。
谁知姜姝那挂在眉间几日未消的愁容,竟渐渐地散了开来。
唇角抿出了一抹笑。
韩凌见她这幅模样,心头更慌,忙地道,“那,那都是之前的事了,自打姐夫遇上了你之后,这不都改邪归正了”
“狗改不了吃屎。”姜姝一句粗话堵了过来。
韩凌瞪大了眼睛,正惊叹她这是什么粗理。
姜姝突地转过身子,头上的珠冠叮铃直响,将安嬷嬷昨儿拿给她的那本册子一把塞到了韩凌手里,“送给你了。”
韩凌低头一翻,脸色瞬间成了猪肝,“药罐子,我还是个未指亲的姑娘”
“那就扔了。”姜姝干脆地道,“横竖我也用不着,当家主母当好家便是,至于如何伺候男人,那都是宠妾室该担的责任。”
韩凌嘴巴惊出了个鸡蛋。
这,都什么歪理
韩凌终于察觉出了哪里不对劲,起身掰住姜姝的肩头,将她转过去再次对着跟前的铜镜,“来,你好生瞧瞧。”
姜姝不明。
韩凌便问她,“你觉得姐夫为何会爬|墙?”
姜姝摇头,她也很想知道。
“薛家姑娘送上门姐夫也没要,转过头竟不顾名声爬了你的墙,你以为你有啥可以让他图的。”韩凌的手指头,轻轻地往姜姝那光洁莹白的脸上一弹,直起身来颇为明白地告诉她,“不就是因为这张脸吗?”
姜姝僵住不动了。
韩凌继续道,“姐夫费了这么大的功夫,又是替你寻太医,又是替你去镇国寺,你莫非真以为,他娶你回去是为了让你替他管家?”
姜姝口舌干燥。
韩凌见她不吱声了,满意地坐回了位置。
姜姝盯着那铜镜足足有半柱香的时辰,或许是生平以来,头一回对自己的这张脸,生出了烦恼。
她有着做主母的心,奈何生了张宠妾的脸。
竟得了范伸的喜欢。
韩凌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,终究还是不放心,趁着间隙便拉了春杏出去,偷偷地给了她一包药粉,“这是镇国寺常青法师调制的药粉,服下后能让人心绪安宁,今儿夜里你瞧着情况行事,若她当真心绪凌乱,你便投上半包,切记不可多放。”
春杏心下正担心。
新婚接近,明显感觉到小姐的情绪极为不稳。
如今见韩凌有这东西,又是常青法师给的,忙地接了过来,点头道,“奴婢都记下了。”
范伸自从五日前从姜家回来后,每日早出晚归,多数时候都呆在了大理寺。
秦家闹鬼一事已查明,并非秦家还有人活着。
而是朱侯府世子朱澡在作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