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这个品种的月季可真好看。”贺颂翻了个白眼:“我亲爱的朋友,你觉得这个真的能骗到我吗?”“你呀,”他抱着胳膊往后靠,那双被顾乐意涂了高光的眼皮亮晶晶的,“别看工作中那么雷厉风行,一旦遇见感情的事,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,你都直接装死开溜。”“别说的我那么怂,”顾牧尘看着窗外,这会儿声音已经不再哑了,多了点游刃有余,“我只是觉得这玩意没劲。”这辆奥迪的后座还是有些低调和狭窄了,两个成年男人坐着,膝盖偶尔会碰到那么一下,以前顾牧尘和贺颂勾肩搭背也很多,虽然对方是基佬,但他也不以为意,没觉得取向什么的是个问题,可这会儿甫一碰到,那有点甜腻的香水味悄然弥漫,顾牧尘瞬间不自在起来,没了往日矜贵惬意的坐姿,而是种隐秘的躲避。贺颂没发觉,已经开始玩手机:“懒得说你,那咱这会要不要换地继续,还是回家歇着?”“回去,”顾牧尘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下,“得休息睡觉。”晚上车流量少,等到代驾师傅离开的时候,不过也就二十多分钟,贺颂走在前头去开门,嘴上还在骂骂咧咧:“你自己非要跟来的啊,我这里乱,敢嫌弃一下就揍你。”顾牧尘有心理准备,但当目光所及客厅里随意丢弃的游戏键盘,和桌上没收拾的饮料瓶时,还是忍不住张口:“钟点工阿姨我记得是每天都来吧,你都没法儿好好保持吗?”贺颂面无表情,伸手往大门外一指:“滚。”“……我觉得你这个沙发特有品味,”顾牧尘语调微扬,换了鞋后走去坐下,由衷地拍了拍那形状诡异的靠枕,“你看这个小猪,就很可爱。”贺颂保持着没有表情的脸:“那是河马。”怎么能有人眼瘸到这样,贺颂懒得继续搭理他,换完鞋子后也跟着坐在沙发上,正巧手机屏幕亮起,显示着顾红娟拨来的视频请求。“哎阿姨,”贺颂掉转摄像头,让对方能看到顾牧尘,“我们已经到了,刚准备跟您说呢。”顾红娟举起手机,笑吟吟地:“刚刚周铭下厨又煮了点东西,这会儿大家喝着呢,叶舟也好多了。”手机那端传来众人说话的声音,顾牧尘没敢抬头,说不上的心虚,就专注地研究手中的那个造型奇葩的河马:“哦,这个是粉红色的,有品位,我喜欢。”旁边的东西也被随手拿起,他凑近看了眼:“哎这个也是粉色……草!”顾牧尘整个人电击般弹跳起来:“贺颂!你用完的话能不能不要这样乱扔啊!”那形状逼真的小玩具还在他手里拿着,随着剧烈的动作而微微晃动了那么一下。嗯,很有弹性的样子。贺颂顿了顿,把手机正面对着这个风中凌乱的顾牧尘。一时间,彼此都有些安静。“哥哥,”是叶舟的声音,也是沙哑的,但语调很柔和,“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?”背景音中,顾红娟滋儿哇地叫起来,似乎在慌张地去捂顾乐意的眼睛。“把视频关了,”顾牧尘一字一句地挤出话,“我也不在你这里呆了,我这会就走。”贺颂已经快笑得撅过去了,双腿在空中乱蹬:“哈哈哈你要不要直接逃出国?”“我直接离开地球行吗,”顾牧尘把小玩具放回沙发,微笑地看过来,“朋友,你觉得怎么样呢?”贺颂抹着笑出来的眼泪:“可以啊,去火星吧。”
他站起来双手合十,一脸虔诚:“我们的小顾太害羞了……愿火星没有假几把,阿门。”作者有话要说:顾牧尘还是走了,连夜扛着火车走的。确切来说,是司机路露过来给他接上离开的。原因有两个,一是贺颂笑得太过嚣张猖狂,极大地污染了他的耳朵,顾总爱清净,受不了这小基佬在旁边肆无忌惮地嘲笑,第二就是因为这人一脸促狭的八卦:“喂,为啥一听见叶舟你反应就这样大啊?”顾牧尘没应声,正在玄关那里换鞋,一盏充满艺术气息的细长铁丝灯垂下点光,衬得这人侧脸精致得要命,不看白不看,贺颂干脆趴在沙发上盯着他使劲儿瞅。“你俩真的在谈了吧?”“没有,”顾牧尘直起身子,“是关系不错的朋友,一个弟弟。”贺颂哎呦呦地嚷起来:“你怎么不肯给人名分呀?”这都什么玩意?“要我说,”贺颂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,“你别是还惦记着高中那个初恋,就把叶舟当成人家了。”顾牧尘皱着眉回头:“我没有把叶舟当成别人,再说了,小枫也不是我的初恋。”“真挺像的,”贺颂继续道,“这些年也不是没人追你,但看你寡得那样,如果叶舟不像小枫的话,你会这么快就接纳他吗?”说完了,他还很做作地叹了口气:“人呐,就是要靠时间和新人弥补曾经的遗憾。”玄关这里的灯光很暗,一个淡青白瓷花瓶安静地放在那里,里面的黄蕊百合已经有点蔫吧,长而卷的花瓣垂下,散发着有点灰败的香。不,不是这样的。叶舟并不像小枫,他们长得不是类似,只是初次见面的情形似曾相识,给了顾牧尘一点恍惚的感觉,或者说,其实叶舟一直给他种熟悉的感觉,仿佛两人早就见过面,不是初次邂逅,而是远别重逢。手机铃声响起,顾牧尘看了眼就给挂了,再次整理了一下袖扣就要离开,贺颂这才扑腾着跳下来。“喂,你还真要走啊?”顾牧尘已经拉开门:“嗯,有点事,有空再出来喝酒。”直到坐在后座上,他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,身上氤氲的酒意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,夜更加的深,外面安静得吓人,顾牧尘没骗贺颂,他是真的有事。副驾驶上的周海转过来,低低颔首:“顾总,账这会都在公司搁着呢。”“还有之前您交代的事也弄得差不多,”周海继续道,“虽然监控视频没法儿全部恢复,但最起码试图套取指纹,在紫都书房里安装窃听设备,都有证据了。”顾牧尘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膝盖上敲着,语气很淡:“正好,那就一块算账。”车辆咆哮着冲入夜幕,伴随着强烈的引擎声在写字楼前停下,都是凌晨两三点钟的时间了,上面却还稀稀拉拉地亮着点灯,偶尔有几位带着工作牌的年轻人下来去便利店,买上一杯热咖啡,来迎接已经习惯了的通宵达旦。电梯上行,终于停在了中间一个暗淡的楼层。“叮”的一声,门被打开,开得很足的空调凉气扑面而来,顾牧尘大踏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