茯苓总是不肯正面说钟离的姓名,也不愿意扯出什么公主名号,总是用着各种代词。
陈幼安无奈道“茯苓,你这样若是阿辞姐知道了,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”
“幼安,这便是你的不是了,明明以前我这样,你都不会说我些什么,怎么现在还给人出头了?”茯苓装出暗自神伤的样,嘴角一抽一抽在憋笑。
得亏钟离当时带走了轿子外的亲信,否则茯苓这番话非的落在他们耳中。
“茯苓”陈幼安憋了好会,才说了句“莫要打趣我”
“好好好,瞧你这脸红的”茯苓手臂压在陈幼安肩膀上,调笑意味十足。
“幼安,其实吧,我觉得大漠这里,压根用不着我们,有定北将军在,大漠讨不到什么好处的”
陈幼安眯着眼摇了摇头,眉毛皱紧“我倒是与你想法不同”
陈幼安双手的大拇指来回交互转动,在考虑着说辞“将军他毕竟年纪大了,这一次见我隐约觉得,将军身体愈发不大行了”
茯苓面上笑意褪去,眼里也多了些认真“将军他一向不喜让我给他把脉,说我一把脉就总会有些身体问题,晦气的很。我瞧他面上气血不足,调养方面出了些问题,而且”
茯苓沉默了会道“关于当初那件事情,一直是老将军的心病。我啊,只是个治病的,又哪会医人心”
二人相视苦笑。
大漠这事,还真的不能袖手旁观。
钟离在当时茯苓提出要陪同时,便猜着了是有些人事方面出现了自己不知道的动静,只是在这样的场景下见着了幼安,心中难免还是慌乱。
走的匆忙,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安安,也不知身上有没有哪些地方伤着了。越是这样去想,钟离想掉头回去的想法便越浓烈。
本以为会是枯燥无趣的路上,却因为想着安安的事情多了些乐趣。钟离手触碰着报春花,想了许久,从暗格中摸出紫檀做成的木盒子,将花放了进去。
紫檀盒子里,本就有放着一些书信,这朵花一放进去,倒是显得书信都不再冰冷。
钟离瞧着花,一晃眼的功夫便到了黄昏。天色暗的快,轿子内黑的更快。外头的人在忙碌,马呼吸的声音,篝火燃烧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。
钟离只觉得自己困的紧,外头的宫女将饭菜端进轿子,点了只烛火。
钟离瞧着饭菜下压着的书信,沉默良久。这才抽了出来。什么时候自己身边的宫女,也被换成了他那边的人
想起陈幼安说要造反一事,钟离便只觉得头大,当初陈家兵一事,晋皇的处理本就不妥当,更何况今年又发生了雪灾,国库的钱粮没支出,百姓们早早满是怨言,此时若是安安反了,时机倒是极好,只是钟离不愿再细想下去。
钟离带去闵国的不过部分心腹,比起从京城来的大皇子,可谓算是轻装上阵了。
二人出发地点不同,准备的东西也不同。以至于当钟离来到闵国与大晋的边界时,大皇子还在赶来的路上。
这几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,除了收到陈幼安在回去的路上差些生擒了萨满的消息,倒也没了其它讯息。
钟离坐在桌前,桌上铺着一张白纸,钟离手中握着笔。无数次重复写着些寒暄的话,又无数次作废揉成团重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