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比你四年前还要慢,走了下坡路!”解无生冷哼一声,甩了个剑花收回手来,“练剑最忌固步自封,你仔细想想这几年都做了什么。”
嵇宜安变了面色,低头看了看剑,又抬头看师父。“我的剑,慢了……?”
解无生已经许久没见到嵇宜安这副模样,他别过头望向外头竹林,语气缓了下来,“你在镖局这些年,就没有人告诉过你?”
“镖局走镖,以和为贵,徒儿鲜少拔剑……即便对敌,也多是绿林匪寇,很快便能打赢。”嵇宜安喃喃道。
他最引以为傲的剑术,卒然间变得无所可称道。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——
“一个剑客又能有几个七年,你二十一岁时,梁地这么多与你年岁相仿之人,你是其中最出色的剑客,可你信不信,再过三年,同龄人中能打败你的人比比皆是。”
解无生指了指他,江湖剑客,皆是在血雨生死间练出的杀伐之剑。即便嵇宜安在庭院中日日练剑,也难比上他们在危急存亡间悟到的剑术真谛。
他早就告诉过嵇宜安,报恩与追寻剑道之间难有两全之法,笼子里长大的家雀,又怎抵过翱翔天际的玄鸟。
“现在,你还想继续留在同仁镖局吗?”
只是几招,嵇宜安心中的念头就一下土崩瓦解,他茫然放空双眼,久久还未回神。
而黄昏日落,阮少游正推开阮府大门走进来,他看见地上的剑,心里恍然生出几分不安之感。
“嵇宜安,你怎么了?”
解无生,平平无奇一代宗师,废话文学缔造者
第7章回忆里
七年前,还是嵇宜安刚下山的时候。
城中正逢上元佳节,一曲笙歌春如海,千门灯火夜似昼,男女同游,值此良辰,街上的狗平白无故被踹了一脚,对着路过的嵇宜安狂吠起来。
随即,一个老汉大喊一声,倒地不起,末了还死死地抱住了嵇宜安的腿。
“你把我老人家撞伤了,可得赔银两!”
“给钱!不给钱不许走!”
“天地良心,这位郎君撞了人就想走啊,诸位都来评评理——”
路人渐渐围了过来,见状纷纷声讨,嵇宜安有嘴说不清,一摸腰间,钱囊却早已不翼而飞。
他的心咯噔一下,“我的钱……”
那老汉见状一把扯下他腰间玉佩,拔腿就跑健步如飞。
“你站住!”嵇宜安想要冲上前,却被几个痞子有意无意拦住了去路。他着急间剑鞘打人麻穴冲出人群,却哪有那老汉的踪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