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完这些,他裹着余下的衣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,身子软绵绵的,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
翌日,林殊文艰难地睁开眼,此时的他头重、呼吸紧、且左耳隐隐发疼,虽然没起热症,但遍布全身的乏累感叫他并不好受。
他把夜里留在床头的那碗水送到唇边,浅喝几口,嗓子在吞咽的过程好似刀割,整张脸皱成一团。
林殊文尝试说话,甫一出声,嘶哑干疼,连忙又用水润了润,效果甚微。
所幸这几日休沐,三天的时间,还需尽快把身子养好,不能耽误授学课程。
林殊文淘米,熬稀饭的过程一直趴在木桌旁昏昏沉沉的。
他艰难撑起身子,喝了半碗稀饭接着躺回床上睡,无奈左耳隐隐的疼意使他睡得并不安稳,傍晚前,从田边做完农活儿的莫布来看他。
莫布带了山上采摘的果子,家里的鸡鸭又下蛋了,顺手带了几个。
林殊文受之有愧,莫布道:“你就收吧,这些东西不用几个钱。”
少年虽用几身衣物裹严实身子,依然遮不住他的清瘦。
莫布看得心里不是滋味,好几次欲言又止,把“让我照顾你”的话咽回肚子里。
林殊文脑子跟猛了层雾似的,舔舔干涩的唇,哑声道:“那我收下果子,鸭蛋就当和你买的,莫婶看见了也高兴。”
莫布道:“俺娘夸你识文懂事,收下鸭蛋她还高兴呢,她就巴不得俺跟你走近些,不与其他几个又混又野的小子玩。”
而且……林殊文还是个哥儿,莫婶子挺希望莫布能多照顾人,好让林殊文对莫布另眼相待。
思及此,莫布的脸可疑地红了红,他晒得比较黑,倒让人瞧不出正在脸红呢。
林殊文憔悴柔弱的模样叫莫布不忍继续拒绝,只好收下他给的铜钱,走前还替他打理院外的杂草,又到河边打了两桶水进屋,再将一垛干柴垒好。
莫布干这些杂活的时候林殊文也要帮着做,虽然他下了床,双脚沾着地,但浑身使不上劲。
莫布把他扶回屋内,见连张褥子都没有,又一顿心酸。
“俺把火种存在石灶底下,若要取暖烧火,就把干柴垒好,火种取出来就能烧着火了。”
林殊文轻轻地应:“好。”
莫布“哎”的短叹,再怎么想和林殊文独自相处,这会儿也到了该走的时辰。
一来天色已晚,二来……如若他跟一个不曾婚配的哥儿呆到晚上,容易给林殊文遭来村里人的非议。
林殊文撑起病躯送莫布走到门外,朝他摆手。
莫布道:“快进屋,别吹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