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席舟、章汝台对这祥云楼十分熟悉,不靠小厮指引,一路径直上了三楼。
三楼房门口是四五个侍卫,沈席舟从包裹里取出令牌,对方拿过仔细探查一番,点头示意,道:“人已经在里面了。”
沈席舟忙着进去,没有注意到侍卫几个略微抽动的嘴角。
推开门,房内并不是他们料想的被绑架后瑟瑟发抖的少女,靠着窗边坐着一个秀雅绝俗、皓齿朱唇的姑娘。
沈席舟想起刚刚几位侍卫的眼神,知道绑架一事出了些意外。
但总之人已经送到,他也没有细想。
孟茵堂自若的坐在靠窗的桌前慢慢品茶,见有人前来,还是两个举止贵气,涵养十足的公子。
再一看,其中一人还有些眼熟,正是昨日在画舫上给她举杯的那位公子。
此事显然早有预谋。
她猜测这二人便是绑架阿影背后真正的主谋了,仿照着昨日举杯敬道:
“好茶!公子待客真是周到至极。”
沈席舟听到她阴阳怪气的嘲讽,只当没有听到,他走到窗前,给自己也斟了一杯:
“也不算太好的茶,舒城偏僻,只能寻到一些陈年的普洱。”
对面的小姑娘没有吭声,沈席舟惦记着接下来要谈的合作,笑了一下,又开口道:
“请孟姑娘来,是有要事相商,手段有不当之处,还望孟姑娘海涵。”
见对面的人还是未有反应,沈席舟长叹一口气,缓步走至窗前,试图开启话题:
“姑娘以为,此次运河凌汛是为何故?”
孟茵堂听到这话,终于将目光从茶上抬起:“天灾而已,别无他故。”
她嘴上这么说,心中却暗自思索:以往运河凌汛,要到阜城以北,此次舒城气温并不低,还出现凌汛,是不太正常。
想到这里,她略一昂头,示意沈席舟继续说下去。
“按说以往凌汛,皆是天灾,此次不同,则为人祸。”
“皇帝要扶植新党大臣,打击旧党,光一个杨大人不够,这批江南来的丝绸布帛,大都是朝堂提前安排的有问题的次品,目的就是江宁制造局。”
孟茵堂听着他缓缓阐述,脑子里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:“这批货品,是你们要劫的。”
沈席舟认真地看着她:“不错,皇帝执迷于与高太后较劲。”
“可这党争发展至今,不仅无异于朝政,更是成为历代君王为政的牺牲品。若是我们劫走这批货品,就可以保下一个制造局了。”
孟茵堂笑笑:“所以呢,你们是旧党的人了,你们和我父亲认识,他让你们前来找我?”
孟茵堂的父亲一去京城,抛家弃子,与她向来不睦。
她此言是在试探沈席舟所言是否可信。若是对方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,那就是有问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