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为什么还没有被查封,可能是因为舒城太偏僻,作为一个纤夫走卒的休憩地,官府没有投入过多的精力。
祥云楼不仅说书一绝,还有带有一个三层高的小楼以供客人住宿。
也是因为楼高,祥云楼的大堂上方看起来幽深神秘,配上说书故事更显气氛。
楼下则是三三两两的茶桌围绕着中间说书人的小台子,不至于太叫人压抑。
此刻祥云楼的大堂中,随着听众不断地叫好声,说书先生的兴致越发高昂,他一拍桌上的响木:
“既然大家伙儿兴致这么足,那么小老儿就再为大家讲一段新旧党派之争的故事。”
“话说高太后把持朝政之时,重用旧党,贬损了不少新党的支持者,变法一再被搁置,皇帝对此积怨一久。”
“于是高太后一逝世,就将旧党之人尽数流放贬谪。”
“还有人说,去岁十二月的运河贪污案,其实杨简杨大人一向清廉公正,根本没有贪污那些银两,杨大人,只不过是皇帝拔除旧党势力,在朝堂站稳脚跟的第一步呢。”
“杨简杨大人,大家都知道,那可是我们江南鼎鼎有名的扬州知府,自从政以来有什么错处,还不是被拿出来当了靶子。”
说书先生假意拿出帕子擦擦莫须有的泪水,台下众人更是议论纷纷:“没想到人家这朝堂害起人来,比咱们百姓有意思多了。”
说书先生见大家逐渐偏移话题,再一拍桌子:
“待到皇帝把控江南财政后,新党以财政为主的变法就能自江南实施,皇帝的变法就能进一步推动……”
众人听的入神,门口突然进来了两位少年,一位身后负剑,神色凌厉;一位身着青衣,身侧别一剑,长身玉立,剑眉入鬓,眼眸明亮有神。
二人一看就大有来头。
那负剑少年抽出身后的剑,拔出后插入面前的青石板上,一套动作行云流水,他轻嗤一声:
“高太后在世时,新党的单子一列就是六十人,六十位肱骨之臣就因为这一场党政之争被下令再也不得入朝。”
“章谆章大人,范适范大人被流放至永州已然五载,没想到皇帝别的没学到,这狠毒的手段倒学了个十成十。”
一言下去,满座哗然。
这人是有多大的胆子,敢在这里编排皇上的不是。
旁边那位少年,沈席舟,青袍下的手拉了他一把,小声道:“别忘了正事。”
章汝台这才不忿的转头,掠过仍然被他大胆发言惊到的众人,拔出剑跟着沈席舟上了楼。
台下听书的人这才反应过来,一个懂行的武行大哥对他旁边的人说:“刚刚那位公子拔出的剑,怕不是传闻中的流星剑吧。”
另外一位也懂些兵器,他老神神在的摇摇头:“另一把才厉害呢,按我来看,那把估计是承影剑。”
旁边一圈人听见,赶忙围上去听他介绍。
说书先生回过神,又一拍响木,来接着讲起那些新鲜的故事,只是对刚刚所谈的党争再未提起。
那个武行大哥忽然想起什么,猛地一拍桌子:“承影剑,那不是沈家的传家之宝吗?那少年是沈家人!”
散开的众人又围上去:“沈家人?你说的可是九年前被害流放的沈家人?”
“正是。只是不知道那少年究竟是沈家什么人,竟然拿着承影剑。”
说书先生被冷落至一旁,想插话插不进去,于是搬来一个小凳子也坐在大哥面前听他讲承影剑的流传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