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是泥土。
哪怕夯得再硬实,也是泥土。
陶片摔在地上,不仅没摔烂,还弹起来砸到了白芜身上。
草!
白芜猛地捡起这块陶片,直接往火塘里一砸。
陶片与陶片相撞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破陶片里面盛着炖熏肉彻底落到火里,发出“滋啦”一声,而后是焦糊味。
白芜脑袋“嗡”一下,抓起旁边的碗,直接往火塘里砸。
“砰砰砰!!!”
碗砸碎的响亮声音传了出去。
“芜!”
一家人狂奔进来,看见站在火塘旁边气得发抖的白芜和火塘里满满都碎陶片,全都震惊了。
川快步走过来,伸手抱住白芜的肩,将他揽在自己的怀里,“没事没事。”
白芜瞪着眼睛,内心中除了有愤怒,有愧疚,还有一点时运不济的委屈。
那是努力过后,生活也没变得更好的委屈。
也是被命运放逐到这蛮荒之地的委屈。
他靠在川温暖的怀抱里,看了一圈。
墨和岸脸上满是担心和不解。
岸过来拍拍他的背,“你先出去休息一下,我来收拾。”
川揽着他的肩,“走。”
墨也摸了摸他的脑袋,“回房间里上药。”
家人的一句一句关心,让白芜湿了眼眶。
他瞪着眼前的空地,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。
川强硬地揽着他回房间里,往他烫伤的掌心里涂了兽油。
他掌心里有无数茧子,哪怕被热陶片烫了一下,也没烫起泡来,只是红了。
川帮他吹了吹,“不用裹伤,休息两天就好了。”
白芜坐在床上,半晌沙哑道:“我没事。”
“没事也休息一下,让岸和你阿父做饭。”
“嗯。亚父,我今天不吃晚饭了,你们吃吧。”
“那你快睡,我坐在这里陪你一会儿。”
“我想一个人待一会。”
“也好,有事你就喊我们。”
白芜点头。
川出去了。
>br>
白芜脱掉鞋子,艰难地举着手,缩进被窝里,用两个手腕夹着被子,艰难盖到了自己身上。
他躺在被窝里,盯着房梁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