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人的门口又犹豫了几秒钟,才轻轻地摁了下铃。
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,没有动静。
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,9点半,应该不至于睡觉吧。
她手犹豫着又覆上门铃,刚想摁第二声,门‘唰——’一下就开了。
冷不防门突然被拉开,而且似乎还带着隐忍的怒气,南嘤吓了一跳。
愣了一下,才抬头。
正好对上那人冷淡瘦削的一张脸。
他真的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。睡醒惺忪,眼皮恹恹耷拉着,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。穿着一身松垮的灰色休闲睡衣,宽肩窄腰,圆领口子微低,露出颈间一片冷白的肤色还有嶙峋的锁骨。
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慵懒。
如果忽略现在他身上那一股恨不得杀人的戾气之外,这一幕还挺赏心悦目的。
宴怀洲半倚着门框,看清眼前的人,简直都要气笑了。
他撩起眼皮,居高临下地垂睨着她,声音低哑,还带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,“你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。”
“算上这次,你他妈三次吵到老子睡觉了。”
南嘤确实没想到他作息这么规律,楼下遛狗的老大爷都不这么早睡觉。
她这次确实理亏,低声说了句,“抱歉,打扰你睡觉了。”
“少来。”宴怀洲起床气很大,不耐烦地瞥她一眼,“大晚上找我干什么?别真是想验证一下我说的话吧。”
南嘤:“?”
她有些怔愣。
宴怀洲慢条斯理地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,视线在她脚上定了几秒。她直接穿着夏天的拖鞋就过来了,露出来的脚趾纤瘦白皙,趾甲干净圆润,脚踝伶仃。
他眯了下眼,目光才重新上移落到她脸上,挑了下眉梢,口气别有意味:“我前脚刚说你就算半夜躺在我床上,我都相信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,你后脚就屁颠过来了,难道不是想验证我说的话。”
南嘤惊住:“……”
他平时看着冷淡,有时候说起话来也挺浑的,还嫌不够地补充了一句,“不过现在,我倒真有点怀疑你的居心了。”
南嘤:“???”
她今天来找他就是个大错特错的决定。
看到平时伶牙俐爪的人,今天难得被自己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宴怀洲那股子被人吵醒的起床气也散了些。
他眼神瞥到她怀里那个笔记本上,猜到了她来的意图,眉尾嚣张一挑:“智商欠费了?”
南嘤:“…………”
她现在真想把这个本子砸到他那张嘚瑟的脸上。
这么想也真这么做了。
她抡起他那个厚牛皮本就往他身上砸。
但没成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