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中投靠的朝臣不少,像冯魁这样怀揣异心的朝臣也不少。只可惜钟行将所有朝臣的家底探了个七七八八,他们却完全不了解钟行这边的情况。
契朝大多官员都知道赵毅有勇无谋,以为钟行愿意重用赵毅,是因为赵毅武功盖世百战百胜。赵毅的确有勇无谋,钟行愿意提拔他却不仅仅因为赵毅勇猛,而是因为赵毅知道自己无谋,做决策之前愿意听从谋士的建议,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,赵毅一定让钟行知晓。
赵毅不娶二女,同样不会事二主。冯魁识人的眼光太差了。
出门之后,许敬才对赵毅道:“殿下在那位云公子面前掩饰了身份,伪装成了瑞郡王,今后你见到云公子,千万不要露出什么破绽,也不能对云公子不敬。”
赵毅不太理解:“为什么?叔叔为什么要装侄子?岂不是乱了辈分?”
许敬笑了笑:“你如果不懂,现在可回去问问殿下,反正我们还没走远。”
赵毅畏惧钟行,钟行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胆寒:“算了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,我懒得回去问殿下。”
许敬从赵府回来之后,天色已经暗了。
他正要进门,突然听到了身后马蹄声响,许敬回头看了一下,只见一名身穿紫色华袍的男子纵马而来。许敬将京中面孔几乎都记熟了,对方不认得他,他认得对方。
这名紫袍金冠的男子是安乐侯府中的大公子云洋。
云洋见瑞郡王府居然住了人,门前站着一名须发斑驳精神矍铄的老者,他赶紧下马道:“老人家,可是瑞郡王回明都了?从前瑞郡王住西门,如今搬到了这里?”
许敬含笑点头。
云洋又惊又喜:“先前与瑞郡王产生一些误会,在下一直没有机会当面致歉,现在瑞郡王回来了,明日我便登门拜访。不知道老人家是——”
瑞郡王本来是寥州送来京城的质子,十四岁时来京,在京城受了不少冷眼。云洋的母亲蔡氏没有扶正之前,他一直跟在几名小王爷的身后捡便宜,当时几个小王爷欺负瑞郡王,云洋也没少出主意使坏。
这两年寥王钟行摄政,钟行权势赫赫,是瑞郡王的叔叔,瑞郡王现在成了得罪不起的人物,曾经欺负瑞郡王的小王爷死的死,贬的贬,云洋不是主谋,却怕瑞郡王记恨自己,所以一直想来道歉,并想借机攀上摄政王这棵大树。
许敬笑道:“我是瑞郡王府伺候花草的下人,恐怕不能给公子传递消息。”
云洋本来觉得许敬气质非凡,本来以为是近身伺候瑞郡王的仆人,没想到是个花匠,他笑意瞬间收敛,突然觉得自己刚刚这么客气的对待一个花匠太丢脸了,上马回了安乐侯府。
云洋向生母请安之后便回住处,恰好看到云泽和他的小厮往花园走去,他也绕路去了花园。
云泽没想到云洋回来了,现在云洋在朝中有了差事,前段时间领命出京,有些日子没见到了。云泽最烦云洋,看到之后赶紧往回走。
云洋笑着道:“弟弟是躲着兄长?半个月不见,弟弟消瘦了不少。”
云泽心里嘀咕:顿顿吃素月钱一两,搁谁谁不瘦?
云泽假笑道:“是吗?呵呵,那我回去吃饭了。”
云洋走进一些:“父亲不问宅事,母亲该让人给弟弟裁剪新衣了,这件披风见弟弟穿了三年,弟弟长高不少,披在身上很不合身。”
云泽看见云洋就头皮发麻,赶紧又退几步。
刚来的时候云泽以为云洋是好人,结果被这家伙坑得极惨。云泽这具身体不能吃花生,去年云洋让云泽吃下花生馅儿的汤圆,差点害得云泽死掉。
蔡氏顶多让云泽饥寒交迫,云洋却能要人性命。
云洋笑着道:“弟弟为什么怕我?父亲一直让我们关系和睦,弟弟见我就躲,为兄心里很不舒服。”
云泽心里更不舒服,他赶紧道:“前天我见孙大人来府上,似乎给大哥说亲,大哥何不去父亲那边问问消息?若此事为真,我该恭喜大哥。”
云洋脸色微微一变,赶紧转身去了安乐侯的住处。
云泽见人离去,慢慢松了口气。
这什么破家,继母无情,父亲无义,兄长还是个心理阴暗的神经病,真是一刻钟也待不下去了。
好想瑞郡王,如果所有人都像瑞郡王一样善良大度就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