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一年前那件心照不宣的惨事儿后,仇炼争已甚少在我面前露出过这般杀气毕露的形象。
一阵阵的微风自各方涌来,吹在众人发间、袖间、甚至是衣襟,缎带,可唯独吹到仇炼争这边,却似与他的杀气相抵,遇上了一个真空的结界,他衣袖竟能丝毫不动!
只因这人身上杀气怒意之澎湃凛冽,似浪头般自顶峰而拍出,直令人难以接近!
他两眉如剑,薄唇似削,一双寒凛凛的招子胜过冰窖里滚云中捞出来的一把刀!
在场之人看得见贺银宵的惨状,又被他这杀气所震,一时之间说不出话。
可我却有几句话说。
我跳到他的背后,微恼道:“谁让你出手的?你不出手我也能抓得住他。”
语气虽恼,我心里却是有点点高兴的。
仇炼争只傲冷道:“抓他作甚?这样作风卑鄙出手无耻的人,杀了最好!”
我其实想问问幕后雇他的人是谁呢,是不是和陈靖虹同一批?
但我情知此刻不是和毛毛仇叫板的时候,因此只站在了他身后,几乎与他背靠背地相立,而杀气纵横的仇炼争,在与我脊背相接触的一瞬,几乎像是受到了某种安抚与鼓励,他横眉一笑,杀气更盛道:“在场哪个,还想来送死!?”
全场鸦雀无声。
但只持续一会儿。
毕竟都是年轻气盛的,有几个已经顾不得旁人的劝阻与周围人的警告,看不惯仇炼争这等嚣张气焰,从场中跳了出来!
如“斜芳派”、“尘朝山”的几位年轻弟子。
还有来自“天荒宗”的三人,还有“迷云岛”的两个岛民。
大多数都是我不认识的新鲜面孔,我只认识他们的服装打扮,还有他们脸上那股强烈的愤慨、挑衅,想一举成名于天下的饥渴神情!
仇炼争冷笑一声,目扫众人:“好啊!又来几个送死的!正好成全了你们!”
他的冷笑止息于我的一记瞪。
“你身上是有伤的,这些人背后也是有势力门派的。”
仇炼争却目光烈烈道:“我杀的便是有势力的人!我就是在受伤的时候杀人才最痛快!”
我冷冷道:“但你此番来是来救人的,不是来杀人的!”
仇炼争一愣,我只道:“求生之道,就是把敌人搞得少少的,把朋友搞得多多的,你得搞清楚,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这些人!”
仇炼争眉目一拧,似两条蛇在他眉间盘根郁结似的。
“看在你这能说会道的漂亮嘴脸上,我便留点儿情!”
什么嘴脸啊?你怎么用的词儿啊?
这人迅速从我背后冲了出去,一掌劈在一个人的肩头,再一个膝盖送他飞天,半空中被他击飞的那个年轻弟子,身子缩得和活虾似的,躺在地上时,抽得和油锅里的死虾似的。
这叫留情吗?
我看对方半条命快没了哎。
他击飞一人,又马不停蹄赶至下一人。
一个人的刀向他膝盖处砍去,而他毅然决然只伸出一脚。
一脚就踩断了这一刀!
趁着对方一愣,他再酝酿出一道千斤重踢,直接就把人给踢飞到半空,然后在对方还未落地的时候,仇炼争捡起被他踩断的刀,腕力一震,往上一扔!
扔的时候是刀柄对人,那刀柄重重地击飞了在半空中的敌人,使对方身体一搐,然后飞出更远!“怦然”落地!
我真的觉得他对留情这个概念有点误解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