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钰的视线往她因羞赧与热意而微微泛出薄红的身子上徐缓而过,似在欣赏一支养在玉瓶中的芍药。
“哥哥——”折枝颤声唤他,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浴桶上,似在心底里挣扎了一阵,终于还是低声道:“折枝有癸水在身,不好进浴桶。”
谢钰轻笑,指尖停落在她丰润的唇上,轻轻碾转:“那妹妹素日里来癸水的时候,都是如何洗沐的?”
折枝将视线挪到放在浴桶旁,原本是用来舀水的木瓢上,本就绯红的雪腮愈见滚烫:“是,是站着洗的。”
“听着倒是颇为有趣。”谢钰薄唇轻抬,握着她的手腕,不容置喙地带她一同行至浴桶跟前。
在折枝抬手之前,信手拿过了木瓢,舀起些浴水,往她纤细的颈上徐徐浇落。
温热的浴水流淌过小姑娘花枝般柔嫩的颈,在那对精巧的锁骨上积起两方清浅的湖泊,又渐渐盈满,顺着散落如缎的乌发于雪肤上肆意游离,最后滑落到足踝上,晶莹坠地。
浴水中浮着的花瓣却停留在凝脂似的肌肤间,与那一身落梅似的痕迹融在一处,不分彼此。
谢钰抬手,捻起一片落花放入口中,轻尝了一尝。
尽是香甜滋味。
折枝秀脸绯红,连那圆润的耳珠上亦是一片赤色。
她试图伸手去拿放在一旁的澡豆,指尖方触及到外头小银盒上的雕花,整只银盒便被谢钰拿了过去,信手旋开。
“哥哥。”折枝低低唤了一声,语声也似被浴水泡过一般,软得没有半分力道,只隐隐带着几分央求:“折枝自己来便好。”
“我来时便说过——”谢钰的视线落于她绯红的耳珠上,唇角微抬:“我亲自服侍妹妹。”
沐身用的澡豆被在他的掌心里融开,化成浅黄色的液体。
谢钰抬手,那色泽便花朵般次第绽开在莹白的底色上,细致如描一副斑斓的仕女图。
即便是在温水里浸过,谢钰指尖上的温度仍旧是微带凉意,落在折枝的身上时,寒得她轻轻打颤。
谢钰却没有收手的意思,仍是舀了浴水一寸寸地替她清洗肌肤,动作细致闲雅,似有用不尽的耐心。
每每经过梅花绽开处,还会略微倾注上几分力道,仿佛要替她将通身的痕迹洗去。
自然只是徒劳。
却也令小姑娘的身子颤抖间更是渡上一层莲红,愈发清妩动人。
直至天色擦黑,长窗外的日光归于暗淡。
折枝身上的每一寸都已洗得如新瓷般洁净,又抹上了带着淡淡芍药花香的香膏。
谢钰这才放过了她,只将人严严实实地裹进一件襕袍中,连那双雪白的莲足,也以袍裾细细掩住。
折枝身上早已软得没了力气,只得将一张绯红的小脸埋进他的衣襟里,低声问他:“会不会被人瞧见?”
谢钰抬手替她将襕袍又往下掩了一掩,垂首凑近她的耳畔:“妹妹最好不要乱动。若是露出了一星半点,便只能将妹妹送回浴房,再洗上一二个时辰。”
折枝果然被他的话吓住,连指尖都不敢轻动,只在他的胸口低声央道:“那哥哥走得快些。”
上首谢钰却只轻笑了一声,并不置可否。
折枝煎熬地等了好一会儿,直至垂落的鲛绡幔帐轻柔渐次地自发上拂过,这才略微松下一口气,轻轻抬起眼来。
果然是回到了上房中。
只是周遭昏暗,并未掌灯。
谢钰只将她放在锦榻上,便往一旁拿了块干净的布巾,替她绞着新沐过的乌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