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丫头撇撇嘴,一副小先生模样,“急就瓢斛与众意,你识字还没我多呢。”
昨个儿被刘景浊那般明嘲暗讽,赵长生都没红脸,结果这会儿给白小豆惹得脸色通红。
吃瘪不已的赵长生只好走去刘景浊那边,笑呵呵问道:“大哥,你叫啥呀?百余里路呢,少说也得走个几天,相逢即是朋友,多个朋友多条路嘛!”
刘景浊算是看出来了,这家伙铁定能跟蔡真珠交朋友的。
“我叫刘景浊,中土人氏,出来游学,快六年了。”
赵长生咋舌不已,“中土?什么地方,这名字也起得忒大了。不过我倒是没瞧出来,刘大哥还是个老江湖啊!”
不晓得中土?这小子怕是连自己是个炼气士都不知道啊!
果然,行走江湖,啥样的人都能见到。
往前走了约莫二十几里地,过了一处岔路之后,路上就要平整的多了。
一天的路程,赵长生叨叨个没完,就差没把自个儿撒尿和泥的事儿与刘景浊说个干净。
可刘景浊听来听去,这家伙拢共也就只有一个意思,这一路往东海去,妖魔鬼怪可多,他赵长生吃了刘景浊的饼,一定要把刘大哥安全护送到东海。
好家伙,一天的路程,这家伙就想混半年饭辙?
结果走出岔路口没多久,顺着一条小河往前,路边儿赫然屹立一处驿站。
刘景浊转过头,笑盈盈看向赵长生。
后者一脸无辜,委屈巴巴道:“舆图上瞧,这里真是附近百里荒无人烟啊!”
刘景浊没好气道:“天也快黑了,今晚上就在这儿歇息一夜吧。”
说完就拉着白小豆往前走,小丫头忽然扯了扯刘景浊,轻声道:“师傅,他咋个不动弹。”
刘景浊转过头,气笑道:“赵大侠,还要我请你吗?”
赵长生讪笑不止,手攥着黑驴缰绳,攥的很紧。
“一来是,咱们没有官身,驿站不一定会接待。二来是,我没钱,所以咱们还是别去了吧?”
刘大哥笑笑不说话,意思是我也没见你脸皮这么薄啊?
赵长生讪笑一声,走到刘景浊面前,压低声音说道:“刘大哥,我真没骗你,你听我的,别去。这里不可能有驿站的,两国交界的争议之处,早年间战乱不止,现在这附近百里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家了,怎么会忽然出来个驿站?”
刘景浊嗤笑一声,淡然道:“那就让妖魔鬼怪吃了我好了,你要是来,我就再请你吃一顿素的,要是不来,咱们就此别过。”
说完就朝着驿站去,与那管事的聊了几句,又递去两块儿碎银子,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了。
赵长生还在纠结,照理说这地方不该有驿站啊,怎么回事?
要是按他的想法儿,行走江湖,小心为上!
可……毕竟吃了人家的饼了,万一有点儿啥事儿,心里过意不去啊!
赵长生一咬牙,他娘的!老子堂堂大侠,还是个剑客,岂能白吃人家饼?
谨慎些就好了嘛!再说了,我降妖除魔的手段又不是白学的。
朝着手心啐了一口,少年人双手搓了搓,两只手掌各自抹过眼睛,可瞧了半天也没瞧出来个所以然来。
少年人转身拍了拍黑驴,叹息道:“老家伙说让我等着你走江湖,辟邪,我希望真有作用啊!”
“刘大哥!等等我啊!”
刘景浊心中直叹气,心说这哪儿学来的恶心招数?你念了口诀,明明不需要那口唾沫的,干什么非要多此一举?
其实赵长生所用的“开眼”法子,是凝神境界之下最常用的一种窥视气机的小术法,只不过对方境界若是超过黄庭境界,这种术法也就没有什么实质作用了。
刘景浊又掏了些钱,才有人将黑驴牵去后院儿,驿站之流是常备有草料的。
天下驿站,多是三十里一设,不过刘景浊方才放出神念一探,附近百里竟是再无驿站,也少有人家。少归少,但深山之中,还是有几个小村落的。
景炀王朝不设驿站,因为景炀有更便捷的传讯方式,哪怕相隔万里,只要传讯,瞬息便至。
可一众小国,驿站之中的驿卒,多半是充军发配而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