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火交鸣连击坠闪,在勉强撑过了半刻后,黄颢的手段也用尽了,连胎息都所剩不多。
他眼中厉色一闪,将一艘龙牙楼船似的中品符器从乾坤袋取出,再脱手一掷,向陈珩飞去!
“要自毁?”
感受到符器内那股无序流转的狂躁灵机,陈珩对此并不陌生,身形一晃,便化光遁出了数十丈外。
头戴帷帽的女郎也不约而同,向后飘然飞去,落到陈珩不远处。
下一刻!
一团汹涌的光焰瞬间“轰”得爆开,噼里啪啦,将小山头都整个夷平,余波如涟漪狠狠扩去,连陈珩都不得向后再退,躲避一二。
这爆音直持续了十数息,才缓缓停歇,而等到光焰尽褪,原地已不见了黄颢的身形。
“倒是果决,可惜,还是难逃一死。”
陈珩摘下四分五裂的竹木面具,随意掷在地面,神色一冷。
在不远处,女郎的帷帽也被掀飞,露出了那张灼如芙蕖的明艳俏脸,跌丽如天宫神女,眉眼间深艳一片。
“你……”
见陈珩扔掉覆面的竹木,那女郎不由得微微有些好奇。
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,从容貌来看,同自己相较也并不逊色。
这个,倒是有趣的很……
陈珩平平瞥了她一眼,旋即面无表情伸手一指,将黄颢的一滴血摄了过来。
这时,那些本来要去浮玉泊观礼的散修们忍不住闹出一阵哄响。
他们本来还被符器自毁的威能震得失神,却见光焰消去后。
那比肩而立的一男一女的容貌皆宛若是朝霞映雪,如姑射山上乘云披雾的前古神人,独旷世以秀群,下意识间就要叫好。
“你取他的血,是要行厌胜的道术?”
女郎看着陈珩取出一卷画图,图上是一个没有面孔的女子,待得将血滴于其上后,黄颢的面孔就一笔笔缓缓浮出,衬着图上的女子衣着,分外妖异古怪。
“你这幅符器祭炼得好生粗陋,十七道禁制中,有四道都是不全的,仅能够咒杀练炁士,却破不开筑基道人的护体真炁。”
女郎轻轻摇头。
陈珩没有回话。
这幅青峨画图乃是得自童高路之手,只需将欲咒杀之人的血滴在其上,就会逐渐生出面容来,待得一时三刻后,面容完全描绘勾勒了,便是那人毙命之时。
只不过这件符器耗时颇长,多有不便,又不适用于正面攻杀,陈珩也很少启用。
“方才你为何不放过那个妇人,我看她倒还算有几分姿色。”
见陈珩默然无言,女郎又开口:“你——”
“师姐平素也是如此聒噪吗?”
陈珩第一次转头正视她,淡淡道:
“我还要施术,请安静些罢。”
女郎瞪大了眼睛,似是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。
直到陈珩目光始终都是静如平湖,才觉得有些好气又好笑,将身子偏开,离他远了几步。
这时候,那身穿青衣的胖女童也一蹦一跳赶过来。
她看看自家小姐,又看看陈珩,脑袋一歪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过了半盏茶后,眼见着黄颢的面容就要完全描摹在青娥画图上了,这时,天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,那声音满是绝望,只是一听,便叫人寒毛倒竖。
陈珩抬头一瞧,脸上便微微变色。
他和女郎对视一眼,都看出了彼此眼底的惊色。
“这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