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可以滚了。”洪继朋看着这几个人哆哆嗦嗦的离开,有些好笑,更好笑的是,想到杨文田卖了他的铺子,自己居然一点都不气。冲一旁的小厮道:“叫兄弟们抄家伙,嘿嘿。”
“这个,洪爷,大伙都押货去了……”
“他妈的。我养你们干嘛用!让老二、老三、老四、老五,全给老子出来,他妈的,叫那些下人,跟老子杀人去。”
接下去几日,完全乱了套。洪继朋连自己的铺子都砸,砸完就走,似乎完全没有目标。甚至蔓延到城外,几家富户莫名其妙被洪继朋抄了家。终于,河东村齐员外,一纸诉状递到了官府。荆州府不得不接,因为齐员外有举人的功名。而洪继朋推了几个下人出来给荆州府交差,这事居然就这么算完了。齐员外气炸,可也没什么办法,约了几个同样买了铺子的受害人,去见杨文田。本想着能退定,怎么说几家都交了一成的定。结果是,铺子不要了,定也不要了,这事就算完,以后,大家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吧。
而杨文田依旧不停变卖洪继朋的产业,虽然洪继朋的行为让杨文田不得不几次压低价格,好在总算还是有不怕死的。
元泰绸庄。
要不是因为月末各家商号要报账,洛云石也不会到绸庄。本以为接手栖凤庄的产业无非做个戏而已,谁知赵凤鸣居然来真的。
“公子,外头有个京里来的谢夫人想见公子。”元泰的小二,跑着进书房向洛云石禀告。
“谢夫人?”洛云石皱着眉,对着一堆账本,实在想不起来,认识这么个人。
直到这个女子进门,洛云石还是不记得哪里见过。
女子皮肤白皙、容貌秀丽,却看不出年纪,衣着在轻浮和庄重之间,见到洛云石时,明显愣了愣。
“谢夫人?”
女子福了福,“妾身谢红郁,湘水神君。公子可称呼妾身神君。”
神君?!应是修道之人吧,但从衣着根本看不出。“请坐,不知神君有何事指教?”
女子并不坐,而是缓缓走到洛云石身前,始终看着他。洛云石也大方,微微一笑,由着她看。
半晌,谢红郁也笑了笑,回身坐下。“这些日子,听说荆州江陵缎的生意很红火,妾身好不容易找到源头,也想与公子谈谈江陵缎。不过,见到公子后,妾身想法变了。不知公子可愿入我天罡门下?”
洛云石笑道:“神君抬爱,洛某并无修道之心。”
“天罡门下并不修道,修的是天机。公子不考虑么?”
“元泰绸庄早些日子就已歇业了,因而并无江陵缎存货,也暂时不收货。神君不如去其它地方问问?”洛云石对这些巫婆、神棍并无兴趣,连茶都没上,就开始送客了。
不过,谢红郁好像什么都没听到,看着洛云石顾自说道:“公子似乎自幼不得父亲宠爱,八岁离开血地。之后……。”谢红郁微微皱眉,叹气道:“生存不易、杀人无数。北地苦寒,公子却是长留,为何?”
洛云石不做声,脸上微笑仍在,眼神却冷了,“夫人,开玩笑了。”
“一进门就见公子混身煞气,只是没想到,这满身煞气之中,居然还带着一丝大明气运,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死。”接着,像是自言自语,摇头道:“堂堂王爷是早夭之相,一介白丁,居然牵着大明气运,真有些好笑。”又看了看洛云石,“噢,公子应该不是白丁,难道是官身?”顿了顿问,“不对,公子用的不是本名吧?”
“哈哈,夫人真是说笑了。找在下有何事?不如直说?”
谢红郁叹口气,“本神君一直在直说呀。本想找你赚些钱,没想到,你……是如此。入我天罡门下,教你修天机,如何?”
“真不好意思,在下志不在此。夫人,如果没其它事,在下还有些事要忙。”
“你就不怕我断你这丝气运?人家杀不死你,但我可以。”
“夫人这话,是威胁么?”洛云石仍是不动声色。
谢红郁慵懒的笑起来,“唉,好吧,等你过了一劫再说。不管你我是否愿意,我们之间是有牵扯的。可惜谈不成生意,还以为能赚到钱……唉……。”也不管洛云石的态度,顾自起身,有些不太开心的出门。
“夫人,要往何处?”洛云石心头升起一股杀意。
“你想杀我?”虽是问话,却并没回头,更没停下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