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锐单手插兜,居高临下用我就静静的看你忽悠的眼神看荣丰,“我不是为了她才努力去拍好这部戏,我在进剧组前跟司以寒立过军令状,我会拍好这部戏。”
“是吗?”
“我确实想好好的拍一部戏。”商锐取了一支烟捏在手上却没有点燃,他站的笔直,只是垂下了下睫毛,“你可能无法想象,二零一三年我考入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,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做决定。以往,我都是听他们安排,做个听话的废物。他们为了阻止我读表演,斩断过我的经济来源。我第一次住集体宿舍,靠着打工赚学费。我跟他们抗衡,虽然后来失败了,但最初我有过一往无前。”
大哥用钱告诉他,他的坚持很可笑,他学的那些东西一文不值,真正值钱的绝不是那些廉价的梦想。
他发现事实也确实如此,无论他怎么做,最终决定结果的一定是钱,而不是他的努力。他放弃的也很彻底,因为放不放弃结果是一样的。就像大哥想让他红,他放飞成什么样依旧能红。哪怕他是一根柱子,大哥想捧,他也能红。
在遇到姚绯之前,他一直这么想。
姚绯是个极端,他从没见过那样一穷二白仍然执拗的坚持梦想的人。她跟所有人都不一样,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弃过。她选择了一条路,一直走到黑。
管你有没有钱,钱能决定很多结果,跟她有什么关系?她在她的路上一往无前,她是一个很勇敢的人。
商锐跟她说的很多话,有时候也不过是跟自己说。
“我不太甘心唯一的一次就这么沦为了笑柄。”商锐转了下手指上的烟,抬眼,“也许这些话也会成为笑话,但我想试一次。”
“你不会成为笑话。”荣丰认真回复商锐,“没有人有资格笑你。”
“我想拍戏,确实跟她无关。”商锐加了一句。
荣丰笑了起来,“是,这是你自己的事儿,是我狭隘了。”
第三次拍摄,一遍就过了。荣丰为了让商锐保持这个状态,特意提醒姚绯这几天只要不拍摄就别跟商锐说话,别跟他独处。
姚绯本来就不想跟商锐说话,也不想跟他独处。两个人在车顶睡了一夜,今天卸妆的时候,叶楣特意留下来教她卸妆,如果不是姚绯知道叶楣的脾气,可能会误以为叶楣是什么温柔贴心的知心姐姐。
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,她和商锐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才有可能被说三道四。假如在所有人的认知里,她和商锐发生了关系。那就是现在的样子,闭口不谈,假装瞎子。
商二少爷的私事,有几个人谈的起?
别提进剧组到现在,从商锐进圈到现在,他真正的私事没几个人提。挖他黑料那些人能挖不出来他是星海的老板吗?可是一片寂静,他始终没有这方面的传闻。
这才是真正的商锐,和姚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他们天差地别。
姚绯避着商锐的同时,商锐好像也在避着她。他不跟大家一块吃饭,除了拍摄时间,几乎不跟姚绯见面。
三号拍摄地最困难是变化莫测的天气,一会儿晴天一会儿下雨。原计划五天的拍摄时间,硬生生被天气拖到了九天。
第九天是三号拍摄地最后一场戏,三号拍摄地几乎都是车戏。要接人用车,回程路上遇到的风险都在车上,真正的车戏。
大调度戏,需要的演员也比较多,放在最后一天拍摄正好。
他们的回程路走的并不容易,盛辰光有着医者之心没办法看一个当地小孩死在面前。贸然下车,他救到了小孩却差点把自己的命丢了。夏瑶拉他上车,安保掩护,他们才成功脱险。这里有个感情的小升华,他们上车后拥抱了。
这一段有个姚绯拉商锐上车的戏码,车速不快,但拍摄起来,还是会有风险。
拍摄前导演询问过商锐要不要用替身,商锐拒绝了。
蔡伟吼的声嘶力竭,他纹丝不动。看都不看蔡伟,坚持要自己上。
艳阳高照,烈日灼灼。
姚绯在车上看了眼商锐的位置,尽可能入戏,她在心里计算好了位置。说台词,然后拉商锐上来。
随着一声action,车缓缓移动,这是一个长镜头。
商锐先是把小孩推上了车,姚绯的手原本在扶手上,伸手时觉得这个姿势拉商锐上来自己就要掉下去,于是抓住了座位,另一手去拉商锐情绪饱满的喊道,“盛辰光!”
商锐握住她的手,往前跑了两步。小孩不知道为什么走位失误,一脚踩到了姚绯的手上。七八岁的孩子穿着运动鞋,鞋底坚硬。姚绯手上一松就被商锐拽出了车厢,她脸朝下摔了下去。
姚绯第一反应是去拿手去挡脸,脸朝地就完了。商锐突然往前冲来,揽住姚绯的腰想把她抱住。机器还没有停,车速惯性和姚绯的重量冲击下商锐被带摔了下去,他只来得及抱住姚绯尽量把人卷到身上,他倒是把姚绯翻到了身上,只是手肘重重的撞击地面。
机器停了下来,导演大喊了一声卡。姚绯摔在商锐身上,她立刻爬起来去看商锐,“你怎么样?”
商锐仰面躺在地上,浓密睫毛眨了下,急促的呼吸让他嗓音沙哑,“姚绯,你这叫投怀送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