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不言皱着眉摇了摇头,既遗憾又不解:“这没什么……只是我叫人到临州打听你的时候,每次得到的消息要么是模糊的,要么就是错误的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姜清宴眉间蹙起,如果魏不言多次打听她的消息都是这样的情况,恐怕不是巧合。
司镜的手这时在桌底握住了她的手,她抬头,只见司镜眼底了然。
“是她。”司镜轻轻地说。
姜清宴心头一震,能让她跟司镜有这种共识,不用说出名字都能想到的人,只有韩悠宁。
是了,这几年韩悠宁就像她身后最坚实的后盾一样。
她不想跟公司签约,不想让别人操控她的作品,她想自由,韩悠宁就支持她的自由,为她摆脱纠缠不休的资本家,满足她所有的想法。
韩悠宁应该是得知有人在打听她的消息以后,第一时间处理这些事情,不让人打扰她的自由。
谁知阴差阳错的,恰恰挡住了魏不言。
姜清宴正想道歉,心里的思绪却猛地一晃。
如果没有这阴差阳错,韩悠宁早就可以认识魏不言,也早就能够知道魏不言手上有那对黄玉凤凰佩,那就不用等到现在只剩一抔骨灰了,才由她来实现这愿望。
这一切的源头,都是因为她。
“司镜,是我……”姜清宴攥住司镜的手,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,“如果不是为了让我不被打扰,她就不会挡住魏总,不会到死都不知道那对玉佩的下落……”
“姜小姐怎么了?”魏不言看她情绪不对,也不再敢往下说了。
司镜从姜清宴的话里梳理出了前因后果,她搂住姜清宴的身体,抚着她的手臂安慰:“都过去了,谁也不知道会这么巧合,不是你的错。”
姜清宴抬手捂住自己的唇,强忍下心底的悲痛,才抬头对魏不言感激又愧疚道:“魏总,实在抱歉,我无意让你母亲的愿望变成遗憾……”
她知道魏不言也会有遗憾的,就像她对韩悠宁错过了跟魏不言的相识,没有在生前完成愿望一样的遗憾。
魏不言坦然地笑,没有责怪姜清宴的意思,还大方地劝道:“的确是有遗憾,但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遗憾,分轻重大小而已,哪有完美的人生啊。”
“魏总说得对,遗憾是不可避免的。”司镜紧了紧自己的手臂,让姜清宴感受到她的支撑和安慰。
魏不言也对姜清宴露出安慰的神情,“你话里的那个人,不会希望你为这些不能控制的事情自责,就像我母亲一样。”
姜清宴听着这话,深吸了口气才说:“……魏总听得出,刚才我跟司镜那些话的意思么?”
魏不言笑着摇头:“听不出太多,只感觉得到,你们应该在说一个很重要的人。”
“对……”姜清宴眼神暗了些,话音微有叹息,“是个,故人。”
“好了,菜都凉了,”魏不言扯开这令人悲伤的话题,招呼她们起筷,“来尝尝今天的菜,我专门交代厨房,为了招待你们特意做的。”
姜清宴感恩于他的理解和安慰,将自己的情绪藏好在心底,由衷笑道:“好,魏总也请。”
“诶,如果两位不嫌弃,叫我一声魏哥就行,以后有需要得上我的,尽管叫我。吃饭也可以叫上我,我马上定机票飞临州,哈哈哈哈哈。”
他边吃边频频举杯,席间欢声笑语不断。
司镜举起酒杯跟他相碰,在热闹间状似无意地看了看低头喝汤的姜清宴。
她刚才说“故人”之前微微停顿了一下,像是话到嘴边转了个措辞。
不管她起初想说的是什么,至少现在,韩悠宁已经成为了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