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把第三条说出口，但听过钱静静威胁言论的人都清楚，第三条针对的就是她的威胁，明晃晃告诉她无人在意她的命，就算她死了也报复不了任何人。
旁观者都看出的道理，钱静静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，愣神许久后看向他身后的顾朝朝。褪去最初的张牙舞爪后，此刻的钱静静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可怜虫，试图用最后一点尊严，换取一些不该属于她的同情。
“如果坏人得不到报应，那这个世界对好人也太不公平了。”顾朝朝一句话，表明了她的态度，也惊得那些被钱静静可怜外表蒙蔽的同学一阵激灵。
不就是嘛，她可怜，被泼脏水的顾朝朝就不可怜吗？他们不是被摧毁的那个人，有什么资格同情加害者。
钱静静被带走后，沈暮深也离开了，教室里恢复了平静。
老师叹了声气：“估计你们现在也没心情学习，这节课就自习吧。”
说完，她就先一步离开了，安静的教室顿时开始骚动。
“朝朝，你男朋友怎么突然来了？”玲玲好奇。
顾朝朝掏出手机晃了晃：“我就知道钱静静肯定要惹事，所以给他打了电话，让他帮忙报警。”
“默契哦，不过你既然知道钱静静要惹事，干嘛不直接报警？”
玲玲刚问完，周靓就斜了她一眼：“笨不笨，报警之后具体情况和地址至少要说吧，朝朝当着钱静静的面哪有那个时间。”
“也是，”玲玲认同地点了点头，“朝朝，聪明。”
顾朝朝哭笑不得，想说当时感觉到情况不对，就直接找沈暮深了，但其实根本没想那么多……但看到玲玲崇拜的目光，她决定还是让真相永远掩埋吧。
在学校待了一天，一到下午五点多，顾朝朝就迫不及待往校门口跑去，果然看到沈暮深站在门口，手里还拎着一杯杨枝甘露。
她笑着上前，接过饮品看了眼：“这家要排很久吧？”
“还好，半个小时就买到了。”沈暮深回答。
顾朝朝笑眯眯地看向他，正要说话时，手机突然响了。她顿了顿掏出来，沈暮深立刻问：“谁啊？”
“我爸。”顾朝朝回答。
沈暮深顿时支棱起耳朵。
顾朝朝多看他一眼，调侃：“需要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吗？”
沈暮深耳根有些红，眼神却十分坚定。
顾朝朝预感不妙：“……我开玩笑的。”
沈暮深不语，继续看着她。
顾朝朝咳了一声：“那什么，我先试探一下吧。”
说着话接起了电话，父女俩顿时聊了起来。顾爸爸似乎不知道谣言的事，很开心地跟顾朝朝分享自己最近又买了什么鱼竿，顾朝朝试图投入对话，然而一举一动都被旁边的人盯着，实在是投入不起来。
手机里的顾爸爸还在热情聊天，顾朝朝在沈暮深无声的逼迫下，只好暂时打断：“爸爸，我能不能问你个事情。”
顾爸爸一停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你觉得我交个男朋友怎么样？”顾朝朝试探。
顾爸爸：“……”
“我都快23了，交男朋友也正常吧？”顾朝朝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，沈暮深也好不到哪去，虽然一脸不在意，身体却越来越僵。
顾爸爸无言许久，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：“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顾朝朝有点不好意思。
顾朝朝无奈：“那我还能说什么，只要那人不是之前害你失恋惹你伤心的家伙，爸爸都支持。”
顾朝朝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