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姿起身随便捋了捋身上皱起的衣角，小声囔囔：“你听错了。”
云郢不会和她计较那件事，只是看她敢做不敢认的怂包态度又深觉有趣，“行吧，过来我这边和你说件事。”
黎姿防备盯他：“什么事？我站在这儿也能听见的。”
云郢眉眼舒展，盘起的腿重新放下躺回去准备小憩：“看来张姨的事你也不想知道。”
说起这个黎姿的确满脑子都是疑问，云郢的所作所为不像在配合她，倒像是早就知晓此事只是一直没发作。
她一向藏不住事，想点什么便迫不及待说出来：“你怎么知道小雅是装晕的？”
云郢靠在床上淡漠的眼眸依旧未睁，薄唇紧抿却不给她答案。
黎姿忽而明白他的意思，绕过床尾气鼓鼓走到他身边：“现在可以说了吧？”
他唇角轻弯，睁开双眸，眼底积聚着隐忍的笑意：“听话了？”
她就是不喜欢他这副逗弄小孩子的口吻，显得她像是没长大的孩童必须要听从家长的吩咐，半点自由的空间都没有。
偏她又有一身反骨，别人越是想束缚她，她挣扎的也就越用力，哪怕明知行了此事后会引起旁人不悦也依旧我行我素。
“没有，你想多了。”她随手抄起床尾多余的抱枕砸到云郢身上，“让你刚才害我！”
她手上力道不重砸在他身上挠痒痒似的，云郢抬起手就能阻隔接踵而来的冲击力，最后的结果是他没事人姿态继续躺着，黎姿则站在床边累的呼哧带喘。
他风轻云淡的样子就像是在嘲笑她刚才的行为多么幼稚可笑。她扔掉抱枕坐在床边静静看着阳台外湛蓝的天空。
“你早就知道张姨的事了吧？”
云郢沉吟片刻：“嗯。”
黎姿双手撑在床上，悬空的小腿在半空中轻轻晃动：“我成了你的工具人呗。”
她越是轻松随意说一件事，越说明心里不痛快，这些年她还是老样子，只是比起从前一点就炸的个性现在的确收敛的多。
云郢起身坐在她身边，学着她的样子和她并肩而坐：“你觉得在我这里你是什么？”
这个问题的确问住了她。问题的答案从她的口里说出来就变得不一样了，她不想回答这种本不该她回答的问题，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沉默。
云郢侧眸望着她低垂的眉眼，心下明了她的想法，别扭又脾气倔的女人。
“每次回到卧室我都会关上窗帘，任黑暗笼罩在屋内，我却习以为常。”他低眸浅笑，“可你知道吗？我们进屋的那刻起那份长久以来的习惯莫名其妙消失了。”
她缓缓抬眸转向他：“什么？”
“我知道张姨做了什么事，但我也和你说过她在这里工作五年如非必要我不会对她严厉苛责。”
“那你今天为什么都没听她解释就……”
云郢侧身目色沉沉望着她，抬手轻抚她的脸：“有你在，我所有的规则和习惯都会打破。”
她突觉喉咙发痒，一股难言的感觉窜入四肢百骸，她怔怔望着他深邃眉眼，时隔六年毫无保留坦率直白问出深埋心底的话：“云郢，说一句喜欢我有那么难吗？”
他覆在她脸上的手微滞，幽深的眼眸慢慢落在她期许的瞳眸中：“是，我喜欢你，六年前你是明恋，我才是暗恋。”
她纤长的睫毛忽闪，为他的这句话心情无法平复：“你暗恋我……怎么可能。”
她喃喃自语又觉得他这话实在可笑，自顾自摇头否决：“你别逗我了……唔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