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洗手间出来已经是快一小时的事。
黎姿重新洗了个澡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吹风机在哪儿，捞过干毛巾顶在头上边揉边走了出去。
沙发上空无一人，激光电视在播放大话西游片尾曲，红酒依旧在茶几上，只有刚才凌乱有脏污的地毯已经替换了新的来。她记得云郢有洁癖，估计趁她洗澡的时间叫佣人上来换的。
屋内静悄悄的，他人并不在，又神神秘秘消失了。
黎姿也懒得管他，正好不在她乐得清闲，瞧了眼桌上的摆钟已经快到十点了，估计是去了别的房间休息不会来这儿，正合她意。
黎姿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开始寻找吹风机的踪影，有时候房间大真的没好处，找个东西就跟玩躲猫猫似的，一排排的储物柜都快找完了也没见到吹风机。
黎姿刚洗完澡浑身发热，急切想找到吹风机的心让身体更加燥热，她得歇歇再找免得又得回去洗澡，随手把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拽下来搭在肩上擦脸，毛巾盖在脸上，她凭着记忆懒洋洋往沙发方向走。
突然前路被挡，她貌似撞到了什么，硬邦邦的，硌得她手臂微疼。
“好好走路。”
耳边传来云郢低声提醒，黎姿顺势把毛巾取下看站在眼前挡路的人，脱口便问：“你怎么又来了？”
“又？”他微低头，右眉尾挑起略高的弧度，“以后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，附加嫌弃我？”
黎姿扭捏地将毛巾攥在手里：“那要不……我之后付点生活费？”
云郢抽走她手里毛巾，耐心十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：“你确定？”
“你都这么说了，我要再听不明白不成傻子了？”她环抱双臂看他的眼神愈发不满，越有钱越小气还真是这样。
云郢置若罔闻，把她刚擦过头发的毛巾随手搭在沙发，微微侧脸示意她向后看：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，我也不好推辞，先把那瓶红酒付了吧。”
黎姿肩膀扭了下，指尖半是不确信半是小心落在红酒瓶上：“现在付？”
“也可以。”云郢走到床头柜附近拿起手机给人发了条消息很快有了回复，“这是上次托朋友支付的账单。”
他慢条斯理走来，每一步都像踩在黎姿心口上，总觉得他走过来的每一步都在要她掏钱，偏偏她话放出去了，再想收回貌似不太可能……
手机屏幕里是一张当初定制的数据单，黎姿看他一眼接过手机把图片金额栏放大，后面一串零的数字叫她头皮发麻。没喝前她觉得自己前世一定是积了福，现在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造了孽。二百万的罗曼尼康帝她喝的眼睛都不眨，现在卖了她都没这么多钱。
云郢用力将手机从她手里抽走：“你看怎么支付？”
黎姿讪笑两声：“能不能先赊着？”
“你去餐厅用餐先赊账再吃？”
黎姿欲哭无泪：“我也没去餐厅吃这么贵啊！”
他了然点点头：“这倒也是，不过既然打开了也喝了，钱还是要付的。”瞥了眼她身后桌上的摆钟，体贴道，“时间也不早了，明天我会让林砚把银行账号给你。”
说完，他随手拿走沙发上的毛巾，转身离开。
黎姿沉默几秒，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，张开双臂拦住他，刚还不给好脸的态度此时笑得温柔可人。
“是这样，我觉得这个酒不应该付这么多钱。”
“哦？”
“首先，我以为那些酒不过就是市面上平常的酒，没想到会是这么昂贵。”她慢慢收回手，“其次，我只是打开喝了一点点，我刚才粗略看了眼还剩一大瓶，剩下的你可以请朋友到家里来喝了也不算浪费。”
云郢用毛巾擦了擦手，被她的“首先”“其次”惹笑了，只是他这人不喜露色，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。平静的口吻甚至让人以为他有点生气。
“你打算付多少？”
黎姿见他好商量，大气道：“毕竟是罗曼尼康帝我也不能太占你便宜，就给你一万块吧。”
云郢自胸腔发出一声轻笑：“一万块？”
黎姿察觉他反问的语气不太对，抠抠搜搜比了个“耶”的手势：“那两万？”
他将手里的毛巾挂在她竖起的两根手指上，越过她身旁轻拍她的肩：“比我会做生意。”
那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？
黎姿扔掉毛巾跟上他的脚步，见他掀开被子上床，拽住被角疑问重重：“你上床干嘛？”
云郢舔了舔唇，慢慢掰开她扣在被角的手，对她的话表无奈：“上床还能干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