蔚先生明显顿了片刻:“当然记得。在我生日那一天,你唱很好,很开心。”
他语气中似乎也有笑意。
原来就算是我们二人,谈起过去事,也能有会心一笑时候。
于是我说:“蔚先生今晚要去接谁呢?”
这是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以来,我第一次违背金丝雀该有职业素养,主动问及他私事。且不是一时迷糊,不小心多了嘴。
我知道,自己前所未有清醒。
他沉默了。
良久,我轻笑:“不方便说吗?”
蔚先生声音一贯沉稳,此时却有点说不出别扭、踟躇。
他说:“……现在,还不是时候。”
看来过去时日,都不是时候。
我本就该一无所知。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我仍旧笑着,“蔚先生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我叮嘱他,“路上小心。”
“好,你别等我,早点休息。”
挂断电话之前,蔚先生那边声音变得有点嘈杂起来,隐约间,我听到了他匆忙脚步声——我明明不知道他要去接谁,却能清楚认出他走路声音。
都是无用“熟悉”。
大约过了半小时,门铃声忽然响起。我放下手机,走过去打开了门。
——是小戴。
她怀中抱着一叠纸张,热情地说:“吱吱哥,张铭导演新电影剧本出来啦!健哥让我拿给你,说这是我年前最后一个工作。”
我接过她手中一多半资料,让开门说:“先进来吧。”
小戴边往里走边喋喋不休:“健哥说了,吱吱哥在年假期间可以看看剧本,年后没几天张导团队就要进行剧本围读。除此之外,张导还寄来了一些其他资料,和电影背景有关,说是便于理解剧本。”
“好。”我领着她走到客厅,“将东西先放到茶几上就好。”
把怀里东西放下后,小戴继续滔滔不绝:“健哥还说了,张导在剧本上勾画了一些重要情节,那些部分演绎起来有些难度,让你……咦,剧本呢,吱吱哥,好像在你那一堆里!”
闻言,我低下头,从那一叠文件中寻找剧本递给小戴。
小戴提醒:“吱吱哥,不是这本。”
错了吗。
我又拿起一本。
“吱吱哥……你、你怎么了?”小戴关切地看向我,“这个也不是。”
我微怔。
自幼时和母亲坐在门槛上大哭算起,时隔这么些年,我忽然又一次没由来地难受起来。
铺天盖地难受。
我竟以为自己不喜欢他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