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究竟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?
虽然具体发生了什么她此刻还不是很清楚,但有一点她记得的,她记得他昨夜曾问过她有没有想起什么,也就是说,他是知道她记忆缺失这件事的。
更让她心凉的是,他现在竟然还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,明明阿映和母亲已经……
想到这里,她的心已经在滴血,可偏偏她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,因为她发现自己体内的元丹竟然没有了,一点灵力都发挥不出来,如果要离开这茫茫大海,离开冥司,她就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如此才能寻得一丝逃脱的机会。
曾经的她,将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,可后来事实却证明,男人都是靠不住的。
可如果她此刻回头,稍微看一眼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衣物,她一定会改观,因为在宁无的衣物间,有象征冥君权力的古钟和铁锏,她若是见到了就会知道此刻宁无已经是冥君。
而要成为冥君的最重要的条件,就是练成大悲愿力。
可宁无他啊,明明是一意气风发无忧无虑的少年,为何在这么年轻的岁月就心生为世间诸难超脱的大悲?
宁无感受着手掌中她的体温,她是活生生的,温暖的,终于不再只是出现在他冰冷的梦里。
只是不知道为什么,他还是有些不安,这不安让他情不自将又将她抱起抵在墙上。
玉烟双手微推着他的胸膛:“少君,臣妾身体还不适。”
宁无也是担心她身体,于是将一颗治疗伤病的丹药喂进她嘴里:“这是极好的丹药,吃下去身体就会好了。”
玉烟又不能说什么,只能淡淡的笑着咽下去。
两条身影又叠在一处,虽融为一体,却又各怀了心思。
玉烟是想着怎样才能从他身边逃离。
宁无则是觉得应该要个孩子了,因为有了孩子,万一她再有走极端的时候,总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。
第二,有了孩子,才像个家。
他的家,不用像父君母妃这样生养九个,导致母妃十分的辛苦,他不愿玉烟辛苦生养,所以,他只要一儿一女即可,然后等到儿子能够独当一面,女儿有了中意的人后,他便离开这冥司,与喜静的玉烟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下去。
于是情到深处时,他死死的抵住她,种下一个梦,祈祷这个梦不久就能发芽。
玉烟再次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,宁无不在身边,身上依旧酸痛不已,随便动一下都要费些力气,尤其是身体还黏黏的,一向喜洁的她有些不能忍受,十分想要洗个澡。
她坐起来看了看四周,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何处,但没有听见海浪的声音,显然是已经离开了大海。
正欲下床间,门被推开了,几个侍女鱼贯而入,有人捧着衣裳,有人端着香薰,还有几个抬着几大桶热水,都是些陌生的面孔。
这些侍女进来也不言语,放下手里的东西后,有的将水倒在浴桶里,有的在水里洒在花瓣,有的则来扶她下床,一切都井然有序。
当她泡进热水中后,那酸痛终于消失了一些,然后才有力气问话:“少君呢?”
一看起来年长些的侍女回道:“少君有事出去了,命婢子们好好服侍少妃,等少妃您沐浴完毕,饭菜也会呈上。”
“那我现在是在何处?冥司吗?”她不想回冥司,那里对她而言,是个牢笼。
婢女回道:“少妃此刻并不在冥司,此处是人间一城镇,叫做紫云台。”
“怎么会来人间的?”她不解。
婢女道:“少君是怕少妃您在冥司烦闷,所以挑了这风景秀丽的紫云台,说小住一段时间再回冥司。”
她明白了,什么小住,隔离才对,他是怕冥司人多口杂说漏了嘴吧,至于这几个婢女,也不用问了,肯定都是他的人了,问也问不出什么。
吃完饭后,宁无还没有回来,她又没睡意,便查看起这新居来,这所房子建在山上,因是夜间,所以也不知道风景如何,但凭栏眺望下去,脚下是点点灯火,甚至还能听见一些人语和几声狗吠,颇有些生活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