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都是您做得好,怎么,还禁不得夸么?”张九龄弯起眼睛,一点也不生分地打趣道。
陆千秋没有再说什么。这个朝堂与西方的那个国度有很大的不同,从人文到思想,都是有着相当大的区别的,如果一贯套用,只会造成不可想象的灾祸。但在有些事上,却又有着等同的本质。这一点决定了,将自己“前世”的方法修修改改,也还是可以试用一番的……陆千秋眯起眼睛,他从不认为自己不会犯错,只要犯错后,用最快的速度将之改过来,吸取教训,再重新拟定策略就可以。
朝堂上的事暂告一段落,另外需要他关注的,就是这江湖武林之事。武学的存在改变了朝廷与江湖之间的关系,姚崇建议自己以江湖人治江湖人,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进言。但在有些时候,这朝廷与江湖之间的距离并没有那么远。
夜雨阁的编制或许需要改一改了,陆千秋现在急需人才,那些从前在历史上有着不少名气的人物,或许可以借着这个组织筛选一番,有真实才华的,便不可将其遗落。思及于此,不少的名号自他的心间而过。
但一想,那其中或许还有很多人还没到出生的年日。想到这里,他就笑了笑,也没有特意去寻找的意图了。
他望着这座古老的城市,自知,那些该出现的人,到了时候,总是会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。
科举将近,于外征战一年多的边关也传来大好的消息,陆千秋没有等到这两个的到来,先被送到他面前的,居然会是姚崇首先带回的东西——一个带着檀香的木盒子。
陆千秋打开一瞧,里面是法明和尚那张闭目死去的头颅。陆千秋愣了下,然后道:“他是你杀的?”
姚崇摇了摇头,他眼神有些复杂:“他是自杀的。”
陆千秋思索起来:“为了让我放过大云寺?”
“这和尚为大云寺而贪,因大云寺而死,”姚崇道:“为执念所驱,也算是死得其所。”
陆千秋轻叹:“天人总是有些特殊的,也许他其实不用死。”
姚崇笑了起来,他黑色的眼眸像是看出了什么:“有些皇帝可能会暂时放过他,但他知道,陛下你有很大可能不会。”
陆千秋眯起眼睛:“怎么说?”
姚崇道:“因为他——还有大云寺,都太贪了!”
“一日八百大云寺,铜做钟来金做佛,”姚崇抑扬顿挫道:“您永远都没法想象,我从大云寺中搜来了多少的地契与财宝。”
姚崇递过来一笔账目,陆千秋看过后将之置于一边,姚崇的眼中露出佩服的神情。
“看来为了竖立一个典型,”陆千秋叹道:“他不得不死。就算是天人,也不能例外。”
姚崇的面上现出敬慕。
“那司马承祯呢?”陆千秋突然问起另外一位,被□□在天牢底部的天人。
“司马承祯现在还不是时候,”姚崇连忙道:“只要一日不通报他的现状,其他人就只能胡乱猜测,他们大概会以为我们已将这位天人收归麾下,如此一来,也算是为朝廷添上了些许的砝码,令有些人不至于心生他意。”
陆千秋拆开了一封信,那是法明和尚在临死前嘱托要交到他手里的,细细看完了信中的文字,陆千秋摇了摇头,将之放在烛火上烧了。
“这是?”姚崇有些惊讶。
“只是一些挑拨的言语而已,”陆千秋微笑道:“他说女帝之所以重佛抑道,就是道门的实力太强了,上清宫有通玄先生,九宫山有龙虎道人,洞渊派有天下第二的叶法善,他们的天人太多了,女帝需要佛家的天人——她需要制衡的人。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