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长乐皱眉有些苦恼,皇帝又让她去见面,肯定又要说那些花言巧语了吧。
前世她都不知听了多少回,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,现在可万万不想再听一遍,不然真怕自己忍不住恶心得吐他脸上去。
可毕竟皇帝口谕,她又不能太明显的拒绝,需要先配合着他演戏,想撕破脸皮,至少要等到与徐孟州成亲之后再说。
她现在只能一边拖着李元璥,让李元璥以为她对他忠心耿耿,绝无二心,一边要想徐孟州早日对她真正动心。
与此同时,远处错落有致的宫殿高台上,龙凤石雕的围廊边正站着两个年轻男子。
徐孟州居高俯视,方才正好瞧见宫道上皇帝的御驾,同样也将皇帝和盛长乐二人在宫道上擦肩而过的场景一览无遗。
原本看似稀松平常的场面,可落入徐孟州眼中,却觉得极为刺目。
他袖子下的手渐渐握拳,久久目不转睛看着少女那抹纤柔身影,直至彻底消失在视野。
身旁站着的少年是宁国公府嫡长孙徐景明,徐孟州的大侄子,在宫中任职御林军中郎将,原本正在商讨前去崇化寺那日防护事宜,毕竟是太后和皇帝一并出行,护卫任务非同小可,唯恐到时候让逆党生乱。
只是徐景明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,徐孟州却久久一言不发。
侧目看去,就见徐孟州正目不转睛直视前方,那眼中透出的一丝凛冽凉意,只让人不寒而栗。
徐景明琢磨着,是不是刚刚他说错了什么话,惹得六叔发怒?他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徐孟州的衣袖,轻声询问,“首辅大人,卑职方才所说可还行得通么?”
徐孟州被他拉动袖子,这才回过神来,侧目看着他,问,“你说什么?”
“……”敢情人家说了这么久,你一句没听见?
徐景明只好再重复了一遍,简洁明了道,“我是说,为保圣上与太后安危,可提前两日清空崇化寺的香客,以免有不轨之徒趁虚而入。”
徐孟州却只是点点头,心不在焉的回答,“行,我明日奏明太后。”
徐孟州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徐景明的身上,不知想到了什么,伸出修长手指,摸了摸他身上的侍卫官服,突然道:“把衣裳脱下来。”
这话吓了徐景明一跳,连忙双手交叉护住胸前,惊恐的看着徐孟州,“脱衣裳作甚?”
徐孟州皱着眉看着他,“让你脱就脱,废话那么多作甚。”
徐景明左右环顾一眼,咽了口唾沫道:“这大庭广众之下,要脱也找个没人的地方吧……”
而后徐孟州便拉着他,就近找了一间屋子。
不过片刻,徐孟州便换上了侍卫衣裳,因为体型差不多,衣裳大小刚好合身。
徐孟州交代道:“今日我替你留在宫里值守。”
徐景明一头雾水,什么情况,六叔竟然抢了他的衣裳,要扮成侍卫留在宫里?
他问,“六叔留在宫里作甚?”
想到刚才看见熙华郡主正往宫里走,徐景明突然恍然大悟,一拍巴掌道:“莫非是为了我未来六婶!”
徐孟州埋头整理身上腰带,面无表情,没有答话。
徐景明展颜一笑,自顾自得意道:“六叔这桩婚事成了,今后可得好好感谢我这个大媒人才是,若非我那日喝醉了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