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回酒楼,只一个人在街上走着,查夜的侍卫例行公事,他也拿了令牌出来不找麻烦,如此经了几拨,索勒的心情稍有好转。
其实,长安城是安全的,并不是只漏桶。这些个侍卫战士恪守不渝,看着就很彪悍,那些肖小真以为做一群老鼠就能成大事?
真是自不量力,可笑至极!
径直走到奉车都尉府,索勒表明身份,那看门的立刻鞠躬哈腰道:“原来是索郎君,您快请,夫人说您可是贵客,小的给郎君带路。”
“你家金奉车怎么样了?”索勒边走边问。
“已经醒过来了。”
索勒点点头。在进来时他看到了赵广汉安排的人手,虽然掩藏在暗中,但料想这府中的侍卫也不会不知道。刚看霍光的态度,不管这事与金赏有没有关系他都不打算追究的,赵广汉如此行事,肯定要结下梁子了。
其实根本没有必要监视金赏,金家家大业大,金赏怎么可能一走了之?
索勒被带进金赏的书房。书房分内外两间,中间以珠帘相隔。透过珠串,索勒可以看到金赏卧在塌上,金夫人坐在一旁似在服侍他用药,两人小声的嘟囔着什么,看起来这对夫妻真是恩爱。
片刻后,金夫人扶金赏站起来,有侍女上前掀开帘子,这对夫妻走出,索勒低头行礼:“金夫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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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介子郎君,”金夫人亦行礼道:“多谢介子郎君救我夫君性命。”
索勒一听这哪跟哪啊,话中的话也太多了。他抬眼
看向金夫人一时不知道该说啥,金夫人已道:“二位慢聊,妾退下了。”
说完便带着侍女走出书房,关好房门。
金赏的气色尚好,只是精神欠佳,两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,现在没有外人,也就不用说客套话了。
金赏直接道:“多谢你没有拆穿我。”
索勒答的相当爽快:“我负不起血流成河的责任。”
若羡莫离真实的身份说出,那么当年金日磾就是用金傅假死来迷惑帝王,金氏可就是欺君之罪!
诚然,现在的皇帝和大司马就算知道,追究的可能也不大,但以后呢?这可是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的长安啊!
“金傅”的身份就是只挂在弦上的箭,一朝射出,谁知道诛的是三族还是九族?!
羡莫离既然死了,金傅,还是让他因为“弄儿”而死吧!
在去见霍光的路上索勒就已经想好了,更何况现在的长安,不敢说没有匈奴的细作,只是在羡莫离之下的,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?若在羡莫离之上的…,索勒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了!
他是这样想,但金赏并不这样认为,他只道:“看来当初留下桑弘牛的命很对啊!”
他不说还好,这一说索勒立刻想到羡莫离死前说的话,桑弘牛身边有细作,会是谁?难道是…“金建也是细作?”
金赏白了他一眼,冷嘲道:“傅介子觉得舍弟是当细作的料吗?”
不是,肯定不是!那家伙傻得跟当年的赵夸似的,若不是身边有高手保护,早不知死多少回了,怎么可能?
那会是谁?
“别想了!”金赏看出他的心思,直接道:“你去见了他不就知道了?”
我倒是想呢,能走吗?索勒心中腹诽,金赏已经道:“长安巫术已经破了,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?”
索勒挑挑眉,目露精光,道:“我能离开长安了?”
“就你这性子,做事是把好手,得罪人也是好手,谁稀罕你留在这里啊?”金赏说实话,目露快意,也许他真的很希望把索勒轰走吧。
路不同不相与谋,索勒也不想说太多,想到自己要问的事,便直接道:“我问你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