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木孜看那边有一块光华的石墩,想来是人常坐的,便道:“去那边休息一下。”
她不等孔雀自己先走了过去,孔雀无奈只好也跟着过去,听话地坐下。
柯木孜偏头对一直没离开他的沙迦陀道:“这药先给孔雀喝,还有一碗你拿出来送到赵宏那里吧。”
沙迦陀明显是不乐意的,他冷冷看向孔雀。孔雀本就一直刻意忽视他,现在也不能装作看不见,只好道:“不用,不用,…”
但沙迦陀只听柯木孜的,柯木孜不说话,他也只能照办。将手中的提罐放下,沙迦陀转身回去。
柯木孜打开药罐,那混着枣子香的补药立刻沁满孔
雀的鼻腔。孔雀又是个极爱吃枣子的,不觉得陶醉地深吸了一口。
柯木孜看他那样,抿唇一笑,将药碗递到孔雀手里,轻道:“你拿好。”
孔雀照办,柯木孜拿起药罐将药汁倒入碗内。孔雀看着这满满的一碗药汁,咋舌道:“赵宏要喝这么多?”
“不是,成人是一次用完,赵宏要分两次喝,你快趁热喝吧。”
孔雀禁不住香气补鼻的味道,毫不客气地“咕咚咕咚”喝完。他的嘴唇刚刚离开碗,柯木孜拿着丝帕的手已经伸了过来。
柯木孜本想为他擦拭的,但姑娘家的矜持让她临时有了犹豫,孔雀赶紧接过柯木孜的丝帕,擦净自己的嘴,不好意思地道:“今日走得匆忙,忘记带丝帕,改日一定还姑娘一块新的。”
柯木孜一听,雪白的脸竟然泛起了红晕,孔雀也极不自然。在西域,因为丝帕十分贵重,男女之间只有
情人才会互相赠送,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伊拉大法师频频送圆月丝帕2的原因。
孔雀的礼仪早已成为生活习惯,让他像索勒那样用完东西袖子一抹,根本不可能,可他自己的帕子昨夜给索勒用了,所以明知道这是柯木孜的,还是接过来用了。
孔雀见柯木孜站着,自己坐在石墩上,很是失礼,就要起身,柯木孜截道:“你身体正虚,坐好,不用管我。”
“那不如,我们去对面酒垆坐坐?”孔雀提议。
柯木孜摇头道:“刚刚清晨,里面都是一夜的污气,而且也没有阳光,还是这里好。”她怕孔雀误会,赶紧又加了句:“你就坐吧,我是医者,换作任何人我也会让他坐在这里晒晒太阳的。”
话已至此,再坚持就显得自己矫情了,孔雀点点头道:“医者仁心,多谢姑娘!”
喝下去的药果然管用,孔雀本来有些发冷,现在已没有了那种感觉,并且,刚刚仿佛已经冻住的血液也
开始流了起来,全身上下都有一种让自己很愉悦的舒适感。
“这是什么药?看来是大补啊!”孔雀点头赞道。
柯木孜笑道:“这是我根据汉家古籍留下的医方还有淳于家的祖传方子配在一起,自己琢磨出的补品良方,专治气血两亏。你是受伤失血过多伤了元气,赵宏是被吓得伤了元气,这方子很适合你们,就是熬药的时间要长,要煎整整六个时辰,还要换四五次药具才可以。”
孔雀能说什么?也只能是道谢了。柯木孜突然问道:“你,真的不记得我了吗?”
孔雀一愣,他对柯木孜确实没什么印象,不过他知道对方的身份,想来两国之间正常的来往,也许他二人碰到过,但孔雀已无记忆,只好道:“柯木孜姑娘是乌孙国的少夫公主,孔雀又怎能轻易见到?但姑娘这样问,我想应该是那一年孔雀去为乌孙王祝寿时,与公主见过一面吧?”
柯木孜失望地摇了摇头道:“不是那次,那次我知
道你来了,却也只远远看到你,也是那时我才认出你。”
…孔雀眨眨眼,听人家姑娘的意思,肯定是以前见过,乌孙国自己只去过那么二三次,若真见过不可能没有印象啊?
孔雀又想了想,确定自己没见过,可又怕柯木孜生气,只好道:“孔雀实在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姑娘,恐怕是姑娘记错人了,孔雀若真见过,就凭姑娘的容貌,孔雀必终生不忘!”
这话说的,也不是十分夸大,柯木孜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。这位冰雪姑娘一听,偏着头想了想道:“我知道了,当时你确实没有看到我,我却看到你了。”
孔雀眨了眨眼睛,问道:“真见过?是何时的事?”
“你还记得在精绝城郊,你出手教训了一个精绝无赖吗?”柯木孜看他若有所思,又补充道:“还有那个索勒也在的。”
孔雀恍然道:“记得,你是…是那位姑娘?”
幼学未及金钗之年:10-12岁之间
2伊拉大法师送圆月丝帕:详见第一卷故事《楼兰魔咒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