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尉迟氏一旦成为画师,便终身为画师,不得领兵作战,不能在朝为臣,等同于被剥夺了成为王者的资格,其子嗣更是只能继承画师的财产,其他尊位都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再重新获取。
也正是因为画师的身份非常不一般,从小受到最好的教育和文学艺术熏陶,所以于阗的画在西域一向享
有盛名。在长安,虽然还不流行壁画,但于阗画师所创的王室“尉迟画派”已经被上层人士所熟知,传入中原是早晚的事。
别说岱山是疏勒人,就是于阗本国人都没有资格画画,包括尔朱山荣这样的二等贵族出身的人,亦没有资格。所以,尔朱山荣对他的唾弃并没有错。
但是,这和画师被杀有什么关系?索勒刚想问,尔朱山荣已经开始讲述了事情的经过,等他讲完,孔雀开始翻译。
“尔朱山荣说,半个月前,他拿着画师写的方子买了五六种作画的颜料回来,他以为房中无人没有敲门就进去了,却恰巧看到岱山正拿起画笔要在羊皮卷上作画。见他进来,岱山一时愣住,这时画师从内间出来,岱山才反应过来,扔下画笔开始请求画师赎罪,画师很是生气,岱山不停地乞求画师谅解,画师一时心软,原谅了岱山,并把尔朱山荣拉到门外,小声地叮嘱他此事不可外传,否则岱山轻则被剁去双手,重了会性命不保。”
孔雀每说一句,尔朱山荣就点点头,最后他又用汉语加了句:“画司(师)要我发细(誓),若说出去,咽舌头!”
“咽舌头?怎么咽?剁了做成肉酱让你吃下去?”索勒对于阗的刑罚表示很无语,不是挖眼睛就是剁手,现在还有吃自己的舌头诅咒,看来于阗还是个未开化的蛮族。
他正在心中对于阗做着定位,孔雀已经道:“是烂舌头,不是咽,他说不清!”
尔朱山荣跟着点头:“是咽(烂)舌头,不是咽舌头!”
索勒不想再琢磨他的汉语了,直接问道:“这跟尉迟达达被杀有关系吗?画师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吧?”
尔朱山荣又开始“咿利哇啦”,孔雀又开始翻译。
“尔朱山荣说这件事过了两天后,他发现岱山的手指上出现了混浊的颜色,尤其是红色和青色的痕迹最重。他说岱山服侍画师,只是端茶送水,换换衣服,
哪里蹭到的颜色?而尔朱山荣能看出,那红色的正是作画用的辰砂,其他几种颜色也是他买的原料配出的颜色。”
索勒马上问道:“画师作画时不需要别人帮他研磨吗?还有整理颜料,这都有可能蹭上啊?”
尔朱山荣说完,孔雀道:“他说位置不对,岱山不在的时候,他也服侍画师作画,岱山的和画师的一样,一看便知是作画时留下的痕迹。”
索勒沉吟片刻,道:“继续!”
孔雀一边听他说一边翻译:“他说他将此事告知画师,画师说现在敦煌很乱,不想多事,一切等回到于阗再做打算。”
索勒点头道:“所以,你认为岱山听到了你和尉迟达达的对话,怕回到于阗后受罚,便杀了画师?那他为何不杀你呢?”
尔朱山荣做了一个双臂高高伸出的动作,口中念念有词,这个索勒和淳于霆大体知道什么意思,这代表着“虔诚”。
果然,听他说完,孔雀道:“前面没什么,后面他说他这种卑贱的人怎么能和画师比呢?他也想替画师死去,那是他最大的荣幸。这个卑鄙的疏勒…人…”
尔朱山荣狠狠瞪着孔雀,用硬生生的汉语道:“狗,不细人!”
索勒疑问的目光看向孔雀,孔雀只好道:“他不满意我说的,他的是疏勒狗,我把狗说成了人!”
索勒这才明白,淳于霆直接斥道:“胡说,人就是人,怎能任你随意辱骂?”
见尔朱山荣又瞪起了眼睛,索勒不想节外生枝,拍了拍淳于霆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,然后下巴一点,对尔朱山荣吐出三字:“你继续!”
孔雀听他说完开始转述:“他说,画师的话没有人不信,若画师说他有罪他便有罪,现在画师被岱山杀害了,谁也证明不了岱山偷偷作画了,并且岱山还可以说是尔朱山荣污陷他,因为他们两个是有过结的。”
“哦?”索勒一挑眉,问道:“什么过节?”
尉迟画派:在隋唐时期盛极一时,汉时并没有记录,一切只从精彩出发。
2此章关于于阗的说法,是某苍杜撰的,用港台的说话是:本故事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,纯属巧合!若有知道者,恳请赐教,某苍求科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