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索勒这么一搅和,气氛好了很多,索勒趁热打铁赶紧问道:“元子郎君,索勒的错索勒认打认罚,只是这之前,可否让索勒弄个明白,郎君让这些人去驿站,要做什么?”
傅元子叹了口气,看着一直躬身的几人,道:“都坐下再说吧。”
“唯!”几人同时答应,然后两边坐好。
傅元子自袖中取出绢帕,绢帕打开,里面是一个半黄半黑的物体,他们都认识,是昨日在葛立木的尸体旁发现的东西。
傅元子把它拿起,索勒才发现不知何时,傅元子已经用细链把它拴好,他这才看出是个吊坠。傅元子拿着细链子,看向赖丹道:“赖丹,你是西域人,可认得这物件?”
赖丹点头道:“先时没有认出,现在可以了,这种看形状应该是挂在腰间的挂饰,而且这种半月挂饰是一对,一挂就是两个,这种对挂在西域非常盛行。”
他这一说,索勒立刻明白。葛立木有一个狼头的黄金挂饰,他不可再挂一对这样的,那这玩意就只能是凶手留下的。
天下人都喜欢在腰间挂些小玩意装饰,中原人喜欢挂玉饰,而西北族人都是挂金属饰物。平日里都要带,傅元子要见他们,盛装之下这些饰物更要配带。可是…
“他们不可能只有这一对吧?更何况还可以再买,和其他人借啊。”索勒道。
“他昨日晚上丢的,未必能注意到,而我是今早才通知他们,他们就算想买,昨日归来铺子都关了,今日我已经让人盯着那些出售这些挂饰的铺子,谁买都逃不过的。”
“不买难道不能借啊?”索勒还是有些不以为然。
赖丹却摇头道:“索勒,这点你有所不知,这些挂饰通常都是自己或者家人令人打造的,上面都有标记
的,若真带了别人的,那只能说明自己的没有了。”
“可他们要是随身带着其他挂饰呢?一天一换,我们也不能搜吧?”
“你以为是女人家的那些饰品吗?还一天一换!”傅元子白了他一眼,继续道:“换了就证明他有问题,是丢了还是换着带,我们一查便知。”
“可是…”这回发问的是淳于霆,他迟疑片刻,还是问道:“这挂饰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,款式却是普通的半月对挂,我们怎么能看出来是新换的,还是一直挂在身上的呢?”
“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?”傅元子巡视了他们一圈,才继续道:“我看了画卷,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这种对挂,而且纹路相当清晰,我问过于阗画师尉迟达达,他可以看出是谁的挂饰与那天不同。”
“他这么厉害?”索勒吃惊地问。
淳于霆点头道:“不错,这个尉迟达达确实有这个本领,今日他们盛装与元子郎君见面,尉迟达达若在暗中观察,再有这些画卷为证,他一定可以看出是谁换了挂饰。”说完,他一脸懊悔,朝傅元子行礼道:
“淳于霆果然误了大事,请元子郎君惩罚,淳于该罚。”
其他人也终于弄懂傅元子的想法,心里都如淳于霆一般懊悔不已,赖丹刚要像淳于那样赔礼,傅元子摆摆手道:“算了,事已至此,你们虽然该罚,但现在是非常时期,你们还是戴罪立功吧!这些画像有一张至关重要,可惜了!”
索勒明白,立刻接口道:“那张幻景图吧?葛立木死了,若要找宝藏就只能通过这张图找线索了,可惜现在也被烧了。”
傅元子点了点头,看向淳于霆道:“淳于,你去找尉迟达达,看看他能否凭记忆再画一张。”
淳于霆立刻欠身道:“唯!”
傅元子说完便不再说话,只坐在那里食指轻轻敲打着几面,那指环已经没有了。索勒和淳于霆正纳闷呢,赖丹却已看出来,欠身道:“元子郎君要与郑中郎有要事相商,我们就先退下了。”
他这一说,其余二人也都明白了,谁也不理会郑吉那幅‘身为兄弟你们却出卖我’的忿恨样子,都欠了
欠身,快速离开。
等一出来,淳于霆赞道:“果然厉害啊,不愧是傅府郎君的大师姐啊!”
索勒白了他一眼,说出二字:“废话!”
他见赖丹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,便对淳于霆道:“你快去找那个于阗画师吧,别耽误正事。”
淳于霆点点头赶快离去,索勒看着赖丹道:“你在想黄金指环?”
“你不担心吗?”赖丹反问。
索勒仰望着天,低声道:“我说这点事怎么可能惊动长安,还直接派她来!”
索勒目光阗黑,他突然想到孔雀曾经说过的楼兰预言,大意是:沙漠的沙恐怖,可他们却忘了沙子本不会跑,只有风来了,才能带动沙子埋没一切!
敦煌出现的幻景就是看似恐怖的沙子,其实没有风,他们即使流动也很慢,但真正可毁灭一切的风暴,却掩藏着,不知道何时出现,改天换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