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不出哪里不对,孔雀又冷“哼”一声,表示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。
索勒撇撇嘴,识趣的闭上。两个人并肩走了一会儿,索勒才问道:“你去找白眼狼了?”不用孔雀回答,他继续道:“你不用为我委曲求全,我才不怕他!”
“我怕!”孔雀的声音有些高亢,就像鸟儿突然炸了毛般,一双星目瞪向索勒。“不是为你,是为了楼兰!”
索勒偏头看着他,又撇了撇嘴,嘟囔道:“你好大的火啊,我就是想知道他们留在楼兰到底想干什么?你要是不愿意我和尤丽丝聊天,以后我就不理她好了。”
这话说的,孔雀怎么琢磨怎么别扭,他挑了下眉,看向索勒道:“你跟她聊天,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套我啊?”
“什么?”孔雀真不明白。
索勒看看四周,小声道:“尤丽丝要成为你的王子妃啊!”
“啊?”孔雀有些茫然,这是哪跟哪传出的?自己的婚姻在楼兰绝对是件大事,这是大法师、楼兰大汗和王族商量的事情,虽说自己都做不得主,但多少也会知道一些。怎么可能毫无来由地任人胡说,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呢?
索勒见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哄骗自己,摇头笑道:“你啊,要多看多想啊,他白眼狼带着一个待嫁的妹子在楼兰住这么长时间,怎么能没有目的?我刚到敦煌他们就告诉我了,等到了楼兰一打听,这事八九不离十的!”
孔雀的长眉挑了又挑,一直压抑地火气终于爆发了,他冷笑道:“你们汉人很闲吗?猜来猜去的好没意思,不如直接过来问好了!”
“什么?”索勒眉头一凛,他觉得有些不妙。
孔雀想压下自己的怒气,但长久的压抑已经让他不堪重负。在白狼那里,对方先是毫不掩饰的杀意,然后是刀横脖颈的警告,最后是兄妹姑侄的故意冷淡轻视,孔雀看得很清楚。他只有强迫自己摒弃掉白狼有可能会落井下石的想法,只为了那丁点的希望。
到了索勒这里,他原本以为对方会为自己分一份忧,没想到他最终关心的依旧是“结盟”!
孔雀越想越气,声音都有些抖,“其实,你们最终要做的,是阻止一切楼兰与匈奴结盟的可能吧?”
索勒也沉下脸来,问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什么意思?”孔雀再也不想忍了,他狠声道:“半年来楼兰滴雨未下,孔雀河干涸了,你们汉人可有派人过来问过?没有问也就算了,白狼到了,你们也开始热心了,可打听的全是与白狼有关的,索勒,你敢说不是怕楼兰与匈奴结盟吗?”
索勒怒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?我急急赶来又是为了谁?”
“那你告诉我,你们汉人做了什么?白狼还把他一半的侍卫交给我们所用,你们除了猜他那妹妹来楼兰不走还做了什么?”孔雀的眼睛里布着红丝,他太久没有发泄了,这也是一直积郁在他心里的想法,今日终于找到机会全盘说出。“而你,索勒,你从北面回来便一人赶到楼兰,我感谢你!但是,你一个人又能做什么?你们汉朝人才济济,敦煌也有不少能人,可他们何时会向楼兰伸援手?”
“你有向大汉求援吗?哪怕是派个使者来敦煌,也…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没有?”孔雀截下索勒的话,眼冒火星:“我派的使者连阳关都没有到,就被你们汉人的军队截了下来。”
“不可能!”索勒斥道,他完全不信。
“怎么不可能?阿勒吉亲自护送,若不是有他在,那名使者就会被乱箭射死在沙漠中。”孔雀冷笑道:“也许,你们汉廷正巴不得这里变成没有人烟的荒漠,再没有吸引匈奴的地方!这样,也就不用年年戍兵把守了。呵呵,听说你们汉人用几根细木杆就可以算很难的数,算起来还相当快,你们汉人真会算计啊,就让你一个人来楼兰,传出去,也算是仁、至、义、尽了!”
索勒眼中杀机立现,看得孔雀心中一惊。他猛然惊醒,恨不得抽自己一记耳光!这些话怎么就说出来了?别说索勒值得自己信任,就算大汉真的这样想,自己也不该说出来,撕破脸皮以后还要如何相处?
索勒抬手止住了孔雀刚刚张开的嘴,狠狠道:“这件事我会亲自来查,我绝对不信是汉军下的手,我会给你一个交待,至于其他的…咳咳咳…”索勒吸了口气想平一下心中的怒气,却被沙尘呛到,猛咳了几下。
孔雀回身想去拿水,见空空的马钩子才想起水囊送人了,这一愣神的功夫,身后的索勒却道:“你不信我?好,那我今日便走,明日让郡守大人派官方的人来,孔雀殿下可放心了?”
他说完就走,根本不需孔雀的回答,而且相当快,几步后便消失在黄幕中,只余孔雀愣在这里,耳畔传着呼呼的风声。
孔雀闭紧双目,懊恼地发出一声低吼,他正想上马去追,却听到马蹄声。
沙幕中,二匹马缓缓出现在孔雀面前,见到孔雀,二人下马,孔雀这才看出是自己侍卫。他们朝孔雀行礼道:“孔雀殿下,左夫人请您速速回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