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,我会好好照顾她。”
这声歉意,是对着夏炽。
岑岂刚从食堂出来,意外发现熟悉的身影,犹豫片刻,快步跟上去。
时遇没有走电梯,而是推门进了楼道。声控灯亮起,他却靠在楼道拐弯出的角落,止步不前。
岑岂推开沉重的铁门,环顾四周,很快发现时遇的存在。
“呀,真巧!”他故作诧异。
听到这道声音,时遇不需抬头都知道来人是谁。他没应,保持靠墙的姿势不变,仿佛这样还能支撑着自己站在这里。
时遇几乎从不会故意无视别人打招呼,岑岂知道他心情不好。
甚至说,是极度糟糕。
“你的事儿,我听说了。”刚走近些,就有一股子烟草味钻进鼻尖,岑岂有些诧异,“你抽烟了?”
认识时遇的都知道,他从不碰烟,看来这件事对时遇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。
“你在这儿,病房那边?”岑岂知道夏炽还在住院。
“我安排了人守着。”
他应该亲自陪伴,可现在,他连看夏炽一眼都觉得心里作痛。
这是岑岂第一次见到时遇这种深感无力的状态。
他不知道,七年前,夏炽的病最严重的时,时遇已经经历过一次。
那种痛苦,不比在他心上剜一刀轻松。
“虽然你的本事比我强,可若说在这医院的阅历,我还是比你高出几年的。”岑岂今日才生出比时遇大好几岁的自觉。
“平时跟大家唠嗑,其实我有个秘密谁也没说,今天就告诉你一个人。”
时遇不吭声,岑岂就自顾自的说起来,平淡的叙述出一段陈年往事,“我妈身体不好,怀上我的时候,医生都诊断保不住,但她的身体又不适合做手术,我爸陷入两难境地。”
“他们挣扎许久,还是决定把我留下,七个月的时候,我妈早产,差点一尸两命。”
“可最后,我跟我妈都平安活下来了。”岑岂抖了抖手臂,动作有些夸张,“你看我现在,四肢健全,身体倍棒!”
时遇垂下眼,似乎有所动容。
岑岂轻拍他的肩膀,发自内心的感叹:“其实啊,生命是很奇妙的。”
既然割舍不下,何不给自己和孩子一个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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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叮——”
时遇收到消息,照顾夏炽的护士通知他,病人醒了。
几乎没有犹豫地,他就准备赶回去,经过岑岂身旁,留下真挚的一声谢意,“谢谢。”
他快步走进电梯,达到住院部。
岑岂说的没错,事情还未发生,他更不想见夏炽痛苦。
病房内,护士已经帮夏炽摇起床面,她靠坐在枕头边。听到门口动静才缓缓回头,张开苍白的唇瓣。
时遇握着她的手,“知知,如果你真的舍不得……”
话音未落,已经被夏炽沙哑的声音打断,“帮我安排手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