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言之手中正在拼合的瓷器是一个纯青色的柳叶瓶,青色在瓷器中很常见,那堆随瓷片中,三四成都是青色的,让她找出他手中瓷器的碎瓷片还真是为难她啊。
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,只能在一旁简单地将青色的瓷片挑拣出来,放在他的左手边。
温言之转头看了她一眼,见她将类似的瓷片悉数选了出来,推在一旁,顿时有些头疼,“你这样是在加重我的工作量。”
“啊?”还在分拣的手停顿了下来,她不明白地看着他,“怎么了,我都挑出来了啊?”
“都是一个颜色的,我盯久了容易视觉疲劳,会同化其他类似的颜色,到时候放在我面前我都认不出了。”温言之在里面仔细挑了一会儿,将一小块拿起,放在他手边的瓷器上做对比。
“找这样的。”他将头靠过来,将手中的瓷片递到她的面前,“其实不同的瓷器看起来颜色一样,仔细瞧,差别还是很明显的,不同的瓷器上釉色的方式同会导致表面颜色和细纹的不同,有些裂痕
也是有规律的。”
他一靠过来,顾言然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薄荷味,跟昨晚闻到的一样,只是相较于昨晚,现在更浓了一些,但是还是让她觉得很舒服,烟草味也没有了。
她看着他的侧脸,心中暗暗感叹,温言之长得真的是很好看啊,她脑中有些短路,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他。
“我不是很懂。”顾言然弱弱地回了他一句。
“算了,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。”温言之也没有让她继续留下来帮忙的想法。
“我……”本来想说没什么事情的,可她也不知道留下来做什么,怕是还会帮倒忙,“那我先走了,有需要找我。”
顾言然摘下手套和口罩,打开门前看了一眼温言之,见他低头忙碌着,她也不好意思再出声打扰他,轻轻地打开门走了出去。
里头的温言之听到门关上的声音,抬起头,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,继续埋头工作。
这两天天气冷,顾言然戴上帽子压住头发,遮住了右脸,叫了辆车。
“姑娘去哪?”
“去城南的浮云阁。永宁路那边。”
“好。”
有一年时间没有回来了,城中多多少少都有了些许变化,这座城让她感觉少了许多历史的沉淀味。
而那城南的浮云阁十几年如一日,坐落在那,傍水而建,浮云阁是一家茶馆,茶馆的茶香让许多人流连,但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,再往那茶馆里面走,是一处小型的瓷窑,对外叫“异香坊”,不知道的人,听这名字,大多会以为这是个手工制香坊。
实则不然,老板说,每一份不同的火候烧出来的瓷都会有不一样的香味,更何况加上不同的香草烧制,瓷中会透出暗暗的草木香,再混着不同的茶香,那味道更是迷人。
她不烧瓷,但这些年来南京时,总是会来这边拉胚、刻花和上釉。
出租车停在离浮云阁百米远处,她便下了车,远远地便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,朝着她所在地方向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