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很淡的薄荷味飘至鼻间,是洗发露的清爽香气,李慕低头,就是一颗依赖在他身上的黑色脑袋,头发有点乱,但发质很软,搔在他脖颈附近的皮肤上。
他几乎不曾跟任何人这么搂抱过,以这种“事后”的姿势,以至于缓了有一分钟,才想起来这是对戏。
安可精确地说出台词。
李慕闭了闭眼,接上台词,喉结上下地滑动。
这场戏不过两分钟,很快就过去了,庄钦终于能找到一点那种感觉了,结束台词,他第一件事就是站起来。
花了一会儿的时间,两人都没说话,庄钦很努力地从角色里出来了,他很兴奋:“这回就对了!”
怀里变得空荡荡起来,但那种拥抱的感觉还残存着。
李慕应了一声,面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变化:“很棒。”
连一句夸赞听起来都很像是敷衍。
庄钦不在意,他不关注李慕的表情变化,只关注于自己抓住了那种感觉的一丝线索:“我上去换衣服。”
他上楼去,李慕仍是坐着,口干舌燥,想喝水,拿起矿泉水看了眼,已经空了。
第一次跟人对这种戏的体验,太特别了。
李慕穿上外套,扣上扣子,庄钦换了便装下楼,帽子口罩黑框眼镜,一样不少。
电梯。
“你近视?”李慕比他高接近十公分,低头看着他。
庄钦说:“就一点点,不严重。”
李慕想到他刚才那句那“要不要脱衣”的问题。
投怀送抱的,他遇见过很多。
“为什么会接这部戏?”李慕出电梯,问。
“啊?”庄钦看向他,“郭导来找我,给我剧本,我看了剧本觉得感兴趣,就接了。”
两人稍微变得熟悉了些,但在戏外,只是比陌生人关系好那么一点罢了,坐在车上,也礼貌地隔了一点距离。
吃饭是开了包间,也不用担心被偷拍,庄钦为了找话题,问了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,比方说问他车牌:“我看见是冀州那边的,你老家在河北吗?”
“我祖籍石家庄。”
“你说话一点都没有河北口音。”
李慕说:“我在美国长大。”
“难怪上次见到你在那边滑雪。”
“你呢,也是专门去滑雪?”他原本以为庄钦是留学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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