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辞拿过手机从卧室里间出来,头都没抬,道句:“脏了。”
脏了洗洗嘛。
佣人立刻紧闭嘴巴,没将这话说出来。
她整理的时候压根没发现哪里有弄脏,所以此脏非彼脏。
佣人反应地很快,扭头将这套西装拿出去,以后再不拿出来碍少爷的眼。
房门轻轻扣上,忙完后,云辞窝进躺椅里,点开跟贺钧年的聊天框。
简单回了上面两句,语气不亲不疏,还跟从前一样。
末尾以“我要睡了”终止这段对话,放下手机,不再看贺钧年最后发来的两个亲亲。
收到他回来且洗完了澡的消息,沈管家才从管理室过来,敲了两下房门,得到进去的允许后转开门把手。
进去就问:“那个老太婆没难为你吧。”
她指的是宋老夫人。
云辞早已整理好心情,轻轻摇头,“婆婆放心,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,没谁敢为难我。”
话是这么说,沈管家还是没放心。
到底曾是亲人,云辞不可能真的一点不在乎。
“宋仁轩这次突然叫你去是为什么。”沈管家可不信,事到如今,那个男人是想修复跟云辞的父子感情。
如果他真有这个心,三年前就不会赶在云辞成人继承云家前,唆使人给他下毒了。
云辞抿口热牛奶,刚洗完澡,脸颊被热气熏地多了些红润,琉璃色的眸子清明透亮,音轻却格外沉稳,先跟她说:“婆婆,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,究其目的都不会害启云。”
沈管家拧紧眉头没有开口,静静听他接着说。
“我跟贺钧年,和好了。”云辞将牛奶杯放到茶几上,神情不变,“对贺家的打压就此结束。另外……城南永兴那块地的项目,可以启动了。”
沈管家眼不花耳不聋,一字一句从他嘴里说出来,听得清清楚楚。
幸亏他先前打了一计预防针,这些还都在承受范围内,只是她还有点担心。
“解决方法有很多种,不一定非得通过这种途径。阿辞,你是不是还放不下贺家那小子?”
三年时间不算短,养条狗都得有感情,更何况人。
但这人又比不得狗,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利益纠纷,随时反咬。
普通人尚且如此,更不要提贺钧年那样的家世了。
云辞之前心里也有数,贺钧年嘴上再说喜欢自己,向他表白非要跟他在一起,多少也还是掺杂着利用,利用他,利用启云。
可就算换成其他人,谁又不是冲着他的身份地位来的呢。
算是他喜欢自己的报酬也好,云辞这三年其实已经给了他不少好处。
可惜,人心不足蛇吞象。
云辞高估了贺钧年对自己的感情,同时也低估了人性中占比最大的——贪婪。
前世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