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悉风这个粉头当得那叫一个殚精竭虑,回房间四处搜刮一圈,确认这家酒店不直接提供安全套。
她既不放心叫楼下大堂送,怕有人嘴巴不严,也不放心交给钟尔或许听廊身边的工作人员,怕被阻挠好事。
思来想去,还得自己去买才保险。
于是她回忆着江开那天买这玩意时旁若无人的淡定姿态,走进了距离酒店最近的24小时便利店。
颅内排练了一路,连收尾都想好了,她要跟他一样,像个踏遍花丛的老手,从容,熟稔,东西往台面上一丢,眼风都不抖一下:“结账。”
可想象谁不会?
踏入便利店,发现店里还有其它顾客的第一瞬间,盛悉风就怂了。
江开在脸皮方面的造诣,确实令她望尘莫及。
就像他读高中的时候去超市给她买卫生巾,还是学校小卖部客流量最高峰的午休时间,按理说那个年纪的男生多少有点尴尬,但他完全不会,顶着一张全校学生都认识的脸往货架前一站,潜心研究半天没搞明白,干脆一样买了一种,足足买了七八包,结完帐往透明塑料袋子里那么一装,大摇大摆地走了。
别问盛悉风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。
这件事情在远桥中学口口相传,轰动一时,也就他是江开,没人敢拿他开涮,换了别的男生,怕是要被笑到毕业。
他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,言行举止皆是发自内心的坦荡,她这种色厉内荏的,跟他比,纯属登月碰瓷。
假装买别的东西四处乱逛,实则一边火急火燎,一边暗中观察,等着别的顾客一走她好行动——也就是为了狼耳,换了别人,打死她都干不出这种鬼鬼祟祟的猥琐事情。
揣着战利品回酒店的时候,她的脸皮已经臊到几近麻木。
最让人难过的是,许听廊和钟尔吵着吵着吵到床上去了,床着床着又吵起来了。
没床成。
完全辜负了粉头做出的巨大牺牲。
钟尔看她十分低落,不知是为了给自己开脱还是为了安慰她,居然主动坦白自己是雏。
要知道钟尔纵横娱乐圈的几年,绯闻男友不断,一直被亲切地称呼为内娱海后。
但盛悉风信,毕竟谁能比她本人更匪夷所思呢。
这么丢人的事,她从没跟别人提过,但她不想偶像误会自己不信任她。
“……”钟尔大为震撼,围着粉头转了几圈,怎么都没想明白,这个世界上会有男人舍得放着这样的老婆不碰。
“问题出在哪?你老公是取向有问题?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?”
盛悉风耸肩,自嘲:“因为不喜欢我呗。”
至于他最近为什么时不时表现出对她的兴趣,她也不想深究了,就当他情-欲上头,放下先前的道德包袱了吧。
“那他还挺……”钟尔纵横情场,见惯了男人的下流德行,还是头一回见识江开这样的清流,但念及盛悉风铁了心要跟人家离婚,她又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夸赞给咽回去了。
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,少夸为妙。
不管怎么说,嗑生嗑死的CP没能成功洞房,盛悉风到底意难平,但又不能真的跟她网名似的把人锁起来,唯一表达不满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揣回了兜里。
明天对两个女生而言都非常重要,剧组明天正式开机,盛悉风明天赶最早的航班回申城离婚,所以二人没有说太久的夜话,很快互道晚安。
回到自己的房间,盛悉风发现手机有一通来电。
冬天-衣服厚,她一开始都没察觉到外套口袋里的震动,等发觉了,刚拿出手机,来电已经停止。
她看着屏幕上江开的名字,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以他的性子,肯主动打电话给她,而且这会还是深更半夜。
八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。
她合理怀疑:离婚的事情被家长们知晓了。
这些日子以来,沈常沛从最初的极度愤怒和担心,到后来渐渐接受乖女儿的叛逆期姗姗来迟。
沈锡舟告诉盛悉风,这是家里所有男人齐心协力的功劳:“你说你是不是麻烦精?为了让你跑出去逍遥,我们四个嘴皮子都要磨破了。懂事点,自己有点分寸。”
他说四个,所以也包括江开。
沈常沛经历过盛悉京、江开和沈锡舟三个男孩子的叛逆期,三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那里,无一不提醒着她,叛逆期的孩子不能逆毛捋。
她怕盛悉风也会越管越叛逆,只能默认女儿在泉市待着。
但她心里有气,难以接受现实,所以很少主动联系盛悉风,多是盛拓开着免提打电话给盛悉风,她板着脸在旁边听,盛拓只能连蒙带猜,根据她的脸色猜她想对女儿说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