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西侯继续擦汗,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武将,平时很少插手家中孙辈的教养,过几年孙子大了,他倒是可以亲自传授孙子武艺。
侯夫人坐在床边,看着五大三粗的丈夫,眉毛因为魏老太太的话皱了起来。她不喜欢魏娆,不想欠魏娆一个人情,所以提出送份谢礼,魏老太太倒好,扯什么魏家家风施恩不图报,那话说的,好像戚家的家风就是施恩图报一样。
一家破落户,给脸不要。
平西侯府另一座院落里,世子爷戚伯威、邓氏并排守在女儿戚妙妙的床前。
戚妙妙已经睡着了,晌午受了一场惊吓,现在脸色都不好看。
邓氏越想越后怕,眼圈又红了,想起当时的凶险,不禁对丈夫道:“今日多亏魏家四姑娘及时出手,不然我真不敢想妙妙会怎样。”
戚伯威奇道:“魏家四姑娘?”
邓氏:“是啊,当时我很慌,试了别人说的办法,喂水倒提脚都不管用,是魏家四姑娘跑过来,抱着妙妙的肚子不停地往上顶,终于把樱桃顶出来了。”
戚伯威回想宫宴上的情形,然而能想起来的只有妻子女儿,半是惭愧半是责怪地道:“那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?我好当面感谢人家,这事弄的,叫我与父亲失了礼数。”
邓氏一心扑在女儿身上,真没顾得,凑到丈夫耳边,小声说了后面发生的事。
戚伯威一双虎眸都快瞪圆了!
若救了女儿的是个农妇甚至丫鬟宫女,母亲拿镯子当谢礼都很得体,可那是承安伯府的四姑娘啊,名门闺秀,母亲哪怕只诚恳地嘴上道个谢,也比拿俗物酬谢合适!送镯子,与当面打人家的脸有什么区别?
“母亲怎么如此糊涂?”戚伯威沉下脸道。
邓氏又说了魏娆的绢花吸引蝴蝶的事,这点上,她与婆母站在一条线上:“魏四姑娘轻浮不端,不怪母亲不喜欢她,咱们家虽然有些失礼了,可那样的姑娘,真的来往了反而会连累咱们侯府的名声。”
>br>
戚伯威不这么想,批评邓氏:“管她品行如何,她都是妙妙的救命恩人,我这就去登门道谢。”
邓氏急得拉住已经站起来的丈夫:“你,你去就去,先跟父亲母亲说一声,还有,此事你只说是妙妙告诉你的,千万别扯出我来,我怕母亲不高兴。”
戚伯威明白,去了正院。
平西侯夫妻俩正准备打个盹儿,听说长子来了,夫妻俩重新起来更衣,去外面见长子。
戚伯威开门见山,要去承安伯府道谢。
平西侯责怪旁边的侯夫人:“这么大的事,你怎么一句都没跟我提?”
平西侯夫人知道丈夫有恩必报的脾气,长子又替她做了遮掩,没提她送镯子的事,便尴尬地笑了笑:“当时光顾得担心妙妙了,忘了告诉你们,不过后来我已经道过谢了,不必伯威再去跑一趟。”
说完,她朝长子使了个眼色。
戚伯威垂眸道:“我是妙妙的父亲,理该亲自道谢。”
平西侯道:“正是如此,别空手去,给承安伯夫人带份礼。”
这种登门送礼,与宴席上随随便便送只镯子可不是一回事。
戚伯威就此告退,准备去了。
他有诚意,魏老太太与魏娆便客客气气招待了他一番。
官宦之家没有什么秘密,自家院子里发生的事都可能传出去,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热闹。
没过几日,宫宴女客这边发生的事就在各府里传开了。
因为寿安君、大小周氏的风评一直都不好,魏娆作为与周家母女亲近的承安伯府四姑娘,名声也不佳,在这种前提下,各府女眷对她的点评充满了负面的主观臆测,一说魏娆为了吸引六军中的才俊故意在绢花上动了手脚,招蜂引蝶,二讽刺魏娆为了讨好平西侯夫人巴巴地去救戚妙妙,结果只落得个被平西侯夫人拿手镯打脸的下场。
再结合魏娆押宝押戚仲恺的举动,后面又去讨好戚家人,她痴心妄想意图攀附戚仲恺已经成了盖棺定论。
平西侯夫人后来才听说魏娆的野心,救助孙女竟然是为了嫁给次子,气得不行,立即把戚仲恺叫过来警告了一顿,让戚仲恺离魏娆那个小狐狸精远远的,千万别给魏娆勾引他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