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裤也是。
清爽的空气里若有若无夹杂了一丝腥腻。
结合刚才的梦境,薄浔像是立刻反应过来了什么,手足无措的从地上爬起来。
……糟了。
如若是在自己的卧室,面对这种梦他能淡定从容的把衣服扔进洗衣机,换身干净的。但是在外面遇到这种情况,还是第一次。
正不知所措时,背后传来机械运行的声音。
薄浔回头,发现是那台常年紧闭的电梯门传来的响声。
通往天台上的教工电梯只有刷卡才能使用,而且电梯门日照雨淋留下的痕迹过于沧桑,他一直以为这台电梯是坏的。
带着铁锈的门缓缓开启,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黑色的轮椅。
俞烬?
看见熟悉的面容,薄浔整个人一滞。
“好巧,你怎么在这儿?”俞烬的声音有些惊讶,转着轮椅缓缓朝他驶来。
身上诡异的湿度让他往墙角里站了站,似乎在掩饰什么一样。
“我经常来,撬锁进来的,反倒是你……”
“转学第一天,老师就给我了校内教工用的电梯卡,方便我去各处地方,”俞烬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,“午休的时候我常来天台,这里的微风和阳光很舒服,而且足够安静,不会有人打扰。”
俞烬说完,停下轮椅,目光驻足在健壮身躯上的蓝白校服。
校服上的深色水迹。
额前汗涔涔的,几缕发丝贴着麦色的皮肤,表情毫无戒备之色。
他有些得意的笑了,舌尖在唇边扫了一下,如数家珍般的品尝着残留的余温。
“这样啊,我一般逃课的时候才来,确实不容易遇到。”他干笑了两声,“你怎么没去旁听家长会?”
“他们不会来。”俞烬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,语气依旧平静,目光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半分。
薄浔不自在的吞咽了一下,喉结滚动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兴许是背光的缘故,俞烬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格外苍白,指尖殷红,眼球中的血丝密布,唇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。
和平时的斯文矜贵完全不同。
癫狂,像即将失控的野兽一样,随时可能露出獠牙扑向猎物。
他被这种眼神看的不太舒服,刚想开口说什么,只见俞烬垂下目光,再次抬眼,亮如点漆般的眼睛恢复清明。
“刚才是不是又下雨了?你怎么淋成这个样子?”
关切的声音,面前突然递过来一包纸巾。
薄浔赶忙伸手接过,道了声谢,“可能吧。刚才我睡着了,估计是又下雨了。”他抽出一张纸,胡乱的在脸上擦着汗液。
还好俞烬足够单纯,什么也没察觉。
擦拭的时候,他才发觉,校服外套上的水迹有些稠,并不像是汗水或是雨水。
还没思考出水渍的来源。
“你的提包没拉好。”俞烬看向墙角放置的那个黑色手提包,拉链大敞,最上面的漫画书反扣着。他把轮椅向前挪了一点,确保臂展能够着。
弯腰,俞烬的手还没碰到书本,薄浔眼疾手快,伸手抢先,一把夺了回来。
薄浔:“我自己来!”
他慌忙将漫画塞进去,把手提包拎远举高,不让俞烬碰到。
刚拿远,他看见俞烬乖顺的面容上,瞬间多了几分错愕和委屈,唇角抽搐了一下,努力稳住情绪,可不管怎么克制,声音还是发颤,“我只是想帮你收拾一下,为什么要这样戒备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