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。”阎肇冷冷说完,拨步就走,快走两步上了公交车,伸手等着陈美兰。
陈美兰声?音其?实很小的,上车的时候擦肩而过,低低骂了一句:“绿皮王八。”
阎肇拽着陈美兰的手,不可置信的看着她,黑巴巴的脸都胀红了。
手一紧,陈美兰给他拽的生疼。
这男人自尊心特别强,这要?是别人这么骂他,估计早给他捶成肉泥了吧?
陈美兰鼓足勇气挣脱阎肇的手,找个坐位坐下了。
车上人多,阎肇没?座位,就站在她身边,一直盯着她看,估计心里?也在惊愕,自己向来温柔,脾气好?的就跟面团似的小媳妇,是什么时候学会骂人,还会骂绿皮王八的。
当然,这极大的刺激了阎肇的自尊心。
他大概觉得齐松露被人欺负成那样,米局长做了那么多年的混混头子,没?有得到法律的制裁,才是陈美兰生气,并且骂他是绿皮王八的原因。
所以最近一段时间,关于这个案子有了什么进展,不论回来的多晚,哪怕回来之后摇醒陈美兰,阎肇也要?跟陈美兰讲一讲。
转眼?三天过去了。
据阎肇说,他走访了很多当年混社会的人,并且录到了很多有效口供,甚至从市局调到了当年齐松露被打成女?流氓的最后签字,那个签字正是米局长签的。
也就是说米芳举报,米局定调。
齐松露的女?流氓罪就是由他们?父女?一手缔造而成的。
米局就更厉害了,如果?把?混混们?直接或者间接造成的人命都算在他头上,至少七八条。
且不说米局长涉黑就该被严打,齐松露的案子属于冤假错案,是可以平反的。
现在,只要?齐松露到津东路分局报个案,把?自己当年的冤案陈述一下,公安局就可以启动调查,并还她清白了。
陈美兰睡的眯眯糊糊,听说齐松露的案子还有可能平反,一下就清醒了:“米局长会被判刑吧?”
“会,我会努力推动,让他被判刑。”阎肇说。
“那米芳呢,会不会被抓,
你们?会不会把?她打一顿?”陈美兰又问。
“不会。”阎肇当然公事公办,说的都是实话。
米芳确实不会怎么样,报警抓嫖娼她没?做错,指使小混混骚扰齐松露,又没?对齐松露造成人身伤害,顶多公安查实之后给她批评,予以警告。
不过现实就是这样,能把?米局长那个大混混头子给打掉,还社会一个清平,没?有混混扎车胎,往座椅上放大头针,找小学生收保护,这已经?是很好?的结果?了。
陈美兰于是躺了回去,准备继续睡觉,阎肇突然伸手把?她抓了起来,盯着陈美兰的眼?睛,伸手,居然指上了她的鼻子,一字一顿:“别的公安可能是绿皮王八,但我不是。”
陈美兰当然知道阎肇不是,但她被阎肇的语气给激怒的,有话好?好?说,怎么他说话总跟吵架似的?
看他另拆了床被子躺了进去,闭上了眼?睛,似乎是睡着了,陈美兰扬起拳头,做势要?打。
阎肇两只眼?睛嗖的睁开,窗外的月光透进来,衬着他的目光,跟狼似的。
“痒痒吧,我给你挠挠背?”陈美兰的拳头立刻变成了半张的小爪子,脸笑裂开了花儿。
阎肇看了会儿,居然心安理得的转过了身,把?他筋瘦平坦的后背露给了她,来了句:“可以。”
挠,挠死你!
陈美兰心说。
但其?实她慢慢摸透了。
阎肇只是面相?比较显老,性子沉闷罢了。
他只比她大三岁,男人晚熟,别看两个儿子满地跑,但他骨子里?还是个大男孩儿。
而且是自尊心超强,特别倔,不服输的那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