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折阳,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遗愿是什么吗?”
“我突然有点事想要请你们帮忙。”
“我外婆的祖辈是一个很有名的画家,世世代代传下来一幅画,我想再看看那幅画,能麻烦你们帮我把画取过来吗?”
“什么样的画?”折阳问。
“是一幅人像画,画里是……一个魔鬼。”温书清回想着外婆讲给她的故事,微微皱眉。
“小时候外婆经常会跟我讲关于那幅画的事情,那幅画是祖辈传下来的,听说画像上的人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。”
“当年作画的祖辈游历山水,其间路过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,便想在那里住上几日。”
“谁知他不过住了一晚就出事了,当时天光刚亮,他被外面杂乱的声音惊醒,裹着衣服出去,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。”
“是什么此生难忘?”乐安忍不住追问。
“他看到整个村庄的人都死了,尸横遍野,到处都是鲜血和人体的残肢,那个恶魔拿着一把剑,见人就杀,老弱妇孺,就连小孩子都不放过。”
“祖辈当时就吓软在地,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,直到那个人发现了他,提着剑一步步地走了过来。”
“祖辈看到了此生都不会忘记的一张脸,那张脸上溅满了鲜血,浑身的衣服都被鲜血染透了,一路走过来,身后滴落的血都形成了一条血路。”
乐安瞪大眼睛,好奇得不得了。
折阳撑着下颚,一颗一颗捻着瓜子仁吃,似乎没什么兴趣,白骨也在闷着头认真剥瓜子。
“然后呢?温姐姐你的祖辈怎么样了?是被他杀了吗?”乐安追问。
温书清笑了笑,缓和了一下气氛:
“要是被杀了,怎么还会有那幅画呢。祖辈当时瘫软在地,以为他也会被杀死,但那个人却看也没看他,路过他径直走了。”
“祖辈过了许久才缓过来,踉跄着离开了除了他再无活人的村庄,然后他发现……不只是那一个村庄,附近所有的村庄全都被杀了个干净,血流成河,一个活人都没有了。”
“那可都不是什么小村庄,加起来也有数万人了。”
“都、都死了?”乐安惊呼。
温书清缓缓点头:
“是啊,都死了。”
“祖辈离开了那里之后,日复一日地做噩梦,后来他将那个人画了下来,祖祖辈辈的传了下来,告诫我们,如果遇到了这个人或是这个人的后代,一定要逃,一定要远远躲开。”
温书清说完,看向折阳:
“这幅画被我放在家里的保险柜里,明天能请你们帮我把它拿回来吗?”
折阳答应了下来:
“当然可以。”
温书清似乎很开心,她把油纸伞撑在肩膀上,走到伞铺门口坐着,看着外面的天空,不再说话了。
此时温书清背对着折阳,折阳也终于看清了温书清在伞面上画的画。
他以为温书清会画她自己的故事,没想到温书清画的是……他和荆悬。
伞面上的折阳面向前方,神情虽然淡漠,可眼神却是温柔的。
在折阳的身边,背对着站立一个人,那个人与折阳一身的现代服饰不同,长发、软甲,倒是与挂在蜡烛屋里荆悬的背影画像相同。
温书清居然在折阳身边画上了荆悬,折阳视线向下,看到了画像里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。
虽然他们一个人面向前方,一个人背对前方,可他们的手是牵在一起的,在一片黑暗的背景下,两个人哪怕走的方向不同,可他们牵起来的手,就是他们永远割裂不开的羁绊。
折阳站在温书清身后许久,并没有与她说话。
他领着荆悬回卧室,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把荆悬辛苦剥得瓜子仁全部带走了。
布偶猫一直在盯着那堆瓜子仁看,见折阳还记得带走,失望地甩了下尾巴。
乐安已经意识到温书清之前讲得女作家的故事就是她自己,见温书清坐到门口,犹豫半晌,还是决定不去打扰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