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雀点点头,看了眼那边的金赏,道了声:“一切小心!”转身消失在黑暗中。
霄禁过后,街上无人。
索勒看他走了,这才转身走向金赏,他二人上了马,彼此不言,并肩前行。
前方,不知是谁家府宅后门,挑着灯,黑暗中,这点子光就显得异常的亮。
“吁!”索勒一拉马缰绳,停了下来。
金赏也停下,看着他,问道:“怎么?”
索勒迎着他的目光,道:“是你放走了他!”
“什么?”金赏皱了皱眉,茫然问道。
索勒却是非常肯定地回道:“就是你放走了他!金奉车,你与羡莫离到底有什么关系?”
金赏却没有理会他的问话,只道:“你是说方才和你对话的黑衣人是羡莫离?”顿了顿,他又摇头道:
“怎么可能?声音完全不一样!”
索勒莞尔一笑,轻巧地道:“我有说过这黑衣人是羡莫离吗?”
金赏一瞬沉默,紧跟着道:“你说的话让我误会是在说他了。”
“是吗?”索勒继续清谈地笑着,却让金赏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。索勒的一双眼眸在火光下熠熠发亮,“金奉车,我有说过,你放走了——黑衣人吗?”
金赏挺直身板,虽然脸上挂着笑,但已经能看出来有些不悦了。
索勒却完全无视,慢悠悠地道:“我只说‘你放走了他!’,又问你和羡莫离的关系,你却一下反应到了黑衣人,跟着说他不是羡莫离…”看着金赏矜持的笑意,索勒后面的话欲言又止,沉吟了一下,才接着道:“奉车都尉,其实,我指出这长安发生的一系列事的背后主使是羡莫离,金奉车很高兴吧?”
金赏眼神明显抽了一下,然后淡淡出口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我什么意思?从金奉车说令弟把人偶的事告诉羡莫离的时候,我便想明白了,也许,最希望羡莫离出事的,就是金奉车你了。”
金赏一下怒极,手指伸出,咬牙斥道:“胡说八道!”
他的手欲伸回,冷不防被索勒一把抓住,金赏抽了两个抽不回,脸色都变了,刚要质问,索勒已经道:“从铁罗标死后,我猜到他们的目标是执金吾开始,我就知道这背后必定有个让他们信服的没有军权的大人物,这挑来挑去的,也没几个人了。”
金赏气得攥紧拳头,有心想打人却知道自己不是索勒的对手,只好瞪着眼睛骂道:“你猜字撞运呢?还挑来挑去?”
“那我们就挑,说正经的,金奉车,我夜闯你们的小聚,那几个手握大权的人物都没吱声呢,你却主动请缨调兵助我,这和你平日的为人处事大不相同啊,当时御史大夫看你的眼神都不对的。”
“你少给我扣马桶,我是立功心切!”金赏气得大
叫:“我要去大司马那里告你,去陛下那里告你!我要…”
“好啊!”索勒截下他的话,冷笑道:“我正要拉你去呢!金奉车,到了大司马面前,一切也就解释清楚了!”
索勒拉着金赏就要走,金赏却死命不走了,一边挣扎一边道:“你要解释什么?清楚了什么?”
“解释一下为何在必胜之下令期门军放下弓弩啊!”索勒突然停下,手跟着一松,正使劲的金赏完全没有防备,正在挣扎,一下就跌坐在地上,疼得他直咧嘴!
“故意放跑欲行刺大司马的匈奴杀手,奉车都尉,索某给你足够的功夫,到达大司马府前,你最好编好理由!”索勒也不拉他,只冷着脸道:“勾结匈奴、巫蛊害人,放跑杀手,不知道大司马该如何定你的罪!”
“你胡说八道!”金赏手忙脚乱的阻止索勒拉自己起来,一边急道:“你污蔑我,你欲加之罪,你…”
索勒一提他的前襟,将之擒起,喝道:“闭嘴!”金赏长这么大,从来没被人如此凶过,一下住了嘴,索勒接着道:“金奉车,我们从前往后捋,所有的事情,你都好巧不巧的参与了,又是你亲自举荐了王氏兄弟,而你还恰恰是一个没有军权的说得上话的大人物!我再告诉你一件事,已经查实,扎克是匈奴休屠人,是谁给一个休屠人下令杀害武库令呢?”
金赏的脸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,索勒硬拉着他道:“走吧,去大司马面前解释吧,和我说是没有用的!”
“…我…你…”金赏挣扎着,怎奈索勒的力气太大,只能任他拉到马旁,索勒刚要把他扔上马,冷不防就觉得左后方有光在闪烁,透着股子森冷与血腥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