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原人马术相当厉害,这一点汉人确实吃亏。尤其是马上作战,双手拿着兵器,双脚无着落点,只能靠双腿夹紧马腹,与娃娃时代就上马讨吃食的草原人无法比。
“吹吧你就,追都追不上,你还想杀?”孔雀嘲笑出声。
果然,索少郎哈哈笑道:“嗯,论逃跑我当然比不上他,哈哈…”
孔雀也笑了,心说也不知道这家伙还记不记得去年
在草原上自己逃跑被白狼一箭逼得掉下狼窝的事。不过他熟知索勒宁可饿死嘴上也不会说软话还一点就着的性格,自己要是敢这样揶揄他,估计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白狼决斗,自己还是别没事找事了。
他不想继续,索勒却看出孔雀眼中对自己的不以为然,立刻道:“不服气啊?咱们比一比,看谁跑得快!”
“好啊!”孔雀正闲得全身痒痒呢,立刻应了,两个人打马在空旷的草原上跑了起来。
这片草原上看似平整,实际上并不好走,有的地方刚刚融化了雪水,坑坑洼洼地,有的还是冰雪覆盖滑的很。为防马失前蹄,两个人的速度都不快,即使是这样马儿也是深一脚浅一脚,两个人在马上摇摇晃晃地甚是危险,却玩得不亦乐乎,就这样嘻嘻哈哈地一路向北而去,目标——瀚海…
瀚海,无边无际的琉璃世界,纵使阳光刺得耀目,这里依然很冷。
两个人用丝绸酬谢做了三日向导兼提供食宿的牧民
,又换了酒肉,晌午时分出发,继续在这片看起来犹如精灵秘境地冰雪之地寻找自己的目标。
他们用草垫子将马蹄子包裹起来,拉着马儿小心翼翼地在冰雪间穿梭行走,大约有半个时辰,孔雀突然指着前方被冰雪覆盖着小山包,道:“牧人说过了这座山右转一直走。”
“啊!”索勒应了声,吐出大口的白色哈气。眼前确实只是个山包,不高却横亘不绝,通体洁白,只有几块未被完全掩住露出的黑色山石,肯定很难走。
二人艰难地前行,还好这几日未有风雪,天气还算暖和,稍稍融化的冰雪走在上面“咯吱咯吱”地,比之前在溜滑的冰面上行走省很多事。
索勒一边走一边骂出口。“这帮匈奴人真阴损,把个人流放到这破地方,冻不死饿不死就是大幸了。”
“是啊,快二十年了,真不知道苏子卿是怎么熬过来的!”
索勒站在一块山石高处四处打量着,一边道:“这便是——三军可夺其帅,匹夫不可夺其志!”
孔雀赞同地点头道:“这也是你们汉家天子要找到他带回去的原因吧?这样的臣子若客死他乡才是一种遗憾,若是接回来会鼓舞那些征战在外将士的心吧?果然是好权术。”
“快走吧,结了冰咱们就得摔死!”索勒白了他一眼,牵着马小心地转过山口,开始走下坡山路。两个人走得极其小心,依靠着与马匹的“相互扶持”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趟过了这座连绵的小山包。
虽是冰天雪地,两个人也累得出了汗,风一吹透心凉,今天的行程也就这样了,这里不是草原,若是没个暖和的地方睡觉,恐怕第二天就冻成冰人了。还好两人已经从牧人那里打听过,这里是有人居住的,都在冰屋内,只要仔细找一定可以找到。
可惜说的很容易,做起来却不简单。这片冰原起伏连绵,白茫茫一片,两人找了好久,看得眼睛刺痛难受,也没有找到一户冰屋人家。两个人表情都有些凝重,刺穿的冰冻已经让他们有些吃不消了。
就在这时,头顶传来一声清冽地啸声,二人同时抬
头,就见大雕儿正盘旋低落,刹那间的功夫就落到了马背上。索勒道:“大的回来了,小的呢?伤还没好,飞不远的。”
就像是听得懂索勒的招呼似的,一只黑影直直飞了过来,虽然飞行动作不如大雕武威好看,但还是勉强地落在了索勒的马背上,正是被他们救下的小雕。
索勒眼尖,一眼看到小雕的嘴里挂着一条不大的残鱼,鸟喙上还有一条线,索勒拍了拍自己冻僵的脸,笑道:“这家伙偷人家的鱼吃了,我们顺着它飞来的方向找,肯定没问题。”
孔雀点点头,两个人顺着小雕的飞行方向走去,当看到有袅袅清烟飘起时,索勒与孔雀对望一眼,同时松了口气,心说有救了!
索勒更是指着孔雀道:“下次再有事我一定要带着你,你简直是老天庇佑啊,我跟着沾沾光!”
孔雀冻得牙都有些打颤,一直强忍着,现在才开口道:“少…少废话,赶紧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