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元子依旧漫不经心地样子,淡淡问:“赵宏怎么?”
索勒道:“按侍卫的说法,赵宏是第一个进入赵夸房间的人,而我离开这里还不到半个时辰,赵夸的尸体还是温的,身体也很软,如此推算的话,赵宏会不会真的看到了什么?比如凶手的背影之类的?”
看到傅元子微不可察的赞许目光,索勒知道自己的分析很正确。
果然傅元子点头道:“赵宏平日跟你关系还好,明日他醒了你来问他,注意方法,他年纪小,别吓到他!”
索勒抱着行礼,应了声:“唯!”
“你现在去办另一件事…”
傅元子刚说到这,索勒开口截道:“可是去找那个于阗画师尉达达?”
“诺!”提到这个人,傅元子明显沉下了脸,她背着手走到火架旁,任四处摇摆的大火苗把她的脸映得狰狞。“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,我要看到幻景的画。”
淳于霆踌躇地道:“可是…”
“别可是了!”一直未发话的郑吉语重心长地道:“被杀的是凉州刺史的郎君,还是刚到就被杀了,被人剜目割鼻,如此残暴,查不出来我们无法交待!”
“可是…”淳于霆还要说。
“没有可是!”傅元子直接截下话来,看向淳于霆道:“你是想问赵夸被杀和幻景之事是否有关?”
淳于霆点点头。
“赵夸我了解,胆小如鼠,吃喝玩乐可以,惹事他不会,更何况得罪人?他刚来就死得如此惨,还与西域诅咒之说重合,哪有这么巧的事?!”傅元子双手
背后,手中拿着只有她和索勒知晓的布包。
她微仰着头,现出志在必得的倔强模样,冷笑道:“有没有宝藏,我不稀罕,但无缘无故杀我大汉子民,绝对不行!”
“唯!”索勒应得掷地有声。
他看向孔雀,孔雀明白,朝几人点头示意,和索勒一起离开。
院内又是火把又是火堆的,不觉得如何,等一出来乍然离了光源,视觉上一片漆黑。有那么一瞬间,索勒好像看到个人影掠过,但当他再仔细看时,又什么都没有了。
等了一会儿,视频恢复,再加上有天上弯月从阴云中出来散着余晖,这路模模糊糊的才勉强看清。
路上太静,两个人也不说话,只急急走着,遇到巡逻的兵士,一看是索勒马上放行,二人很快便到了尉迟达达所住的客舍。
刚一进去,一个长得精瘦留着长发的西域少年麻利地跑过来,道:“哟,这不是索少郎吗?快请进!”
别看他是西域人,汉语说的很是纯正。少年一边招呼索勒二人坐下,一边道:“您用些什么?”
索勒突然用极低的声音道:“我要见尉迟达达。”
原来这西域店小二竟然是个线人,他假装不认识索勒,左扯右扯几句客套话,大声道:“您要带朋友住店?没问题,索少郎,这位贵人,您二位跟我来!”
二人起身,跟着店小二进了后院。
索勒低声问道:“有什么事没有?有没有人找过他?”
西域小二回道:“没有,明的暗的都没有。”
“仔细盯着,千万小心,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。”葛立木已死,能清楚描绘下来幻景的只有尉迟达达了,他的生死索勒很是紧张。
“少郎放心,他这间院子四周都是我们的人在住着,尉迟达达从来不出去,他那七八个随从我都认识了,想要冒充还是不易的。”
索勒拿出一袋钱给了他,叮嘱他给其他人送些好酒菜,别抠着,然后带着孔雀走向尉迟达达的院子。
见四周无人,索勒轻轻扣了扣院门,里面立刻有人应声问:“哪位?”
索勒道:“敦煌索勒。”
门开了,一位于阗人把索勒孔雀迎进门内,行了礼,问道:“不知索少郎深夜到此,所为何事?”
“索勒此来求见尉迟画师。”
“这…不太方便!”灯光下,这位于阗人头发稀小,显得额头锃亮异常突兀,那两条画出的连眉,也十分清晰。“要不明日您再过来?”
“今日事,今日毕,有何不便?”索勒板着脸,故意显出自己的官威。
“画师在…打坐修行,才刚开始。”于阗人解释着。
修行,索勒明白,但打坐,是什么意思?他看了孔雀,孔雀也回他一个不清楚的眼神。
索勒道:“没关系,我们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