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时,老百姓都爱给自家的孩子起动物名,认为那样好活。连刘彻的小名都叫阿彘,更何况小百姓呢!于是乎,街头巷坊到处是什么狗子、虎子、大马、阿牛的,都叫遍了,好活的还有啥?阿鼠就出来了。
老鼠的名声不好,但是真的是怎么也打不死啊,所以叫阿鼠的人后来者居上,一个巷子十来户,有一半的孩子叫阿鼠。
“隶臣孙如意,属相为鼠,子时出生,原来就是叫阿鼠。”张彭祖开始向索勒科普:“后来叫阿鼠的太多了,他爷娘分不清,就干脆叫他耗子,再后来孙耗子做了隶臣验尸有了些名气,是铁扶风觉得叫耗子不好听,便叫他换个名字,他就叫如意了。”
金赏听着他说完,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以后谁再敢说张家三郎整天不务正业,只知道吃喝玩乐,金某上去就给他一巴掌!这不是冤枉人吗?”
他这话也是索勒想到的。虽然他常年不在长安,但对这些贵介公子多少也是了解的,张彭祖的名声可比他两个兄长差多了,也可能一直未成年的缘故。这几次往来,张彭祖给他的印象也是聪明、好玩、重义,没想到一个隶臣他都会如此上心。
张彭祖似没有听出金赏话中的意思,一挑眉忿忿地道:“谁不务正业吃喝玩乐了?我本来就很好啊!再说了,那孙耗子那么有名气,我再不知道真当我是傻子么?”
“行了行了!”索勒看他们这样怕节外生枝,赶紧截道:“我要缉拿隶臣孙如意,三郎君帮我去…等一下!”
他正说着,一眼看到公孙破奴的身影,立刻停下,纵身跃过去找他,身形之快,张彭祖张大嘴目中既惊又羡,而金赏先是一惊,随后马上收敛了神情,若不是孔雀心细观察,根本无法察觉到他的神情变化。
索勒跃过去和公孙破奴汇合,兴奋地问道:“怎么样?”
公孙破奴伸出二个指头道:“杀李管家的凶手,养白血蜉蝣的竹子,我都找到了。”
索勒兴奋地低吼一声,赶紧道:“你等我,我安排一下,马上过来找你。”
他转身而回,对金赏和张彭祖道:“二位,请马上调拨人手通知赵廷尉,立刻缉拿隶臣孙如意,等我回来亲自审问,可记得要活的!”
张彭祖和金赏同时问道:“那你呢?”
“我去查白血蜉蝣!”索勒看向孔雀一个摆头,孔雀立刻跟上他,二人不再理会金赏张彭祖,几个起落消失在街头,张彭祖张着大嘴,服气赞道:“好厉害!”
金赏却已向门口走去,一边道:“你去知会赵广汉,我带人先去搜查孙如意的住处。”
索勒这边,二人跟着公孙破奴专走人少的小巷,连奔带跳的速度很快,到章台街时人太多,也只能停下来步行。索勒抓紧问道:“去哪里?”
公孙破奴道:“戚里。”
穿过章台又绕过两条人多的大巷子,前面那一大片民宅,全部都属于戚里。
“去戊街!”公孙破奴吐出三字,带着索勒孔雀又跑了起来。
戚里是长安城内最大的居住地,虽然不像尚冠里那样都是豪宅大院,但七八成都不是小户人家,所以似索勒带着孔雀那样在敦煌城民宅间窜来窜去是不可能的,只能沿街而行,人多的时候还不能跑,以防引起骚乱,所以等到了戊街的时候又过了小半个时辰。
终于在戚里戊街的最后一处民宅前停下,索勒看着眼前有些破旧的大门,问道:“这是哪?”
“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一对老夫妻被肢解后喂猪的事吗?这就是他家。”公孙破奴上前边开门边道:“我找了一夜,去了好几处新鲜竹子的地方,等天亮了发现只有这里的是紫的,我想应该是你要找的那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