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勒点头:“嗯,他和一个胡人聊了有一刻钟左右,我估计就是我们经过长风亭时遇到的那个胡人商队。”
既然不用急赶,孔雀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:“你在怀疑羡莫离吗?”
索勒无所谓地耸耸肩:“我谁都怀疑,但总要一个一个排除。”
“那你为何舍近求远,先盯他?”
索勒想了想才道:“直觉!”孔雀翻了个白眼,估计是在心中骂索勒装大尾巴狼,索勒笑道:“你别骂我,我可是有理由的,正巧你谁都不认识,对他们没有是非观,来帮我分析一下。”
“你说!”
“火烧执金吾的案子是我破的,但其实此案并不难…”
可能是天高地阔,再不用担心有他人听去,索勒终于可以和别人一起痛快地讨论起案情来。
“京兆尹赵广汉,放着苏骆不审,却来起哄跟着一起验尸,苏骆的疑点是很多的,虽说他未必承认,但做
为第一目击者,赵广汉放任他在牢里呆着不审,此为疑点。”
“右扶风铁罗标,到目前为止,让他抓的人半点消息没有,虽说找人如沙海寻针,但好歹抓的是他的人,连个有用的线索都没有,真是他没用吗?此为疑点。”
“驸马都尉金建,从我到了长安就时常出现在我身旁,他这人浅,有可能从未想过害我,但他接近我目的也太明显。冯子都,霍大司马的男宠,第一相见就是个花花大少,这一次却完全变了个人,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?至于张彭祖,他还太小,本人并没有什么问题,可他背后的家人与势力,到底有没有野心,谁知道呢?”
“…”孔雀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他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他对长安的任何势力都不了解,也不可能知道刘弗陵的身体状况,更不知道长安还有一位正枝皇族、被张安世邴吉等人所看重的刘病已,所以他不理解索勒越说越绕出题的话,
索勒自己问出自己也乱,想了半天更加气闷,就觉得
世事太过无常,人力无能,那么年纪轻国的帝王眼看着病入膏肓,别说少年天子不甘心,自己都觉得好亏,人生才不过刚刚开始…
“你觉得苏骆的刀是谁给的?”孔雀突然问出声。
“…”索勒一时没反应过来,竟茫然地看着他,不知道他问了啥。
孔雀无奈地又重复了一遍,索勒这才“哦”了一声,然后慢不经心地道:“我想过,他们,都有可能!”
孔雀笑骂道:“瞧你这人缘!”
索勒立刻委屈回他:“混的不好,没办法,水土不服!”
这一翻说笑,索勒的心情开朗了许多,接着道:“扎克的死,就是个灭口,按长歌所说,当时给扎克看病有三个人,罗张二位郎中都死了,为何羡莫离却没有事?”看了看落日,他呼出口气,自我开解:“难道是因为他看出来病因,扎克感激他?那两个没看出来就生气直接杀了?”
孔雀无奈地摇摇头回他:“想的太多,不容易破案,还容易生病早死!”
“咒我!”索勒手指着他,两腿一夹,马儿跑了起来,孔雀在后面跟随。
两个人一路小跑,不慌不忙,等到了三桥镇的时候天已擦黑。
这个镇子地理位置非常好,南来北往,上下船的进出山的,都要在此歇脚,所以大小驿站逆旅酒舍众多,各店的门前都有小厮招呼来往客人。
索勒经过了好几家都没有停,直到一个左肩上有白巾的店伙计笑着迎上,他才驻马道:“就这家吧!”
这一回孔雀特意看,上上下下,依旧是不明白。那小厮一直和索勒聊这聊那,甚是热情,旁人看来肯定是主客给了不少赏钱才这样,只有孔雀知道他们二人在不停地嘀咕。
两个人用过饭,直接上楼换了件深色的衣袍,趁着夜色,悄悄出来。
索勒道:“羡莫离住去东首第三家客来客栈,有一个胡人和他见了面。”
孔雀点点头,他已看到那三层高的客来客栈,他正想该怎么去查那一间间房间,客站门口的高灯下正站着
一名挂白巾的店伙计,看样子是要收灯了。
索勒上前寻问,那伙计道:“这里没房了,您去别处看看!”跟着又小声道:“天字三号房。”
两个人转了个圈,人神不知的上了三层。天字号是上等房,采光通风都要好,也好认,站在木椽上看窗内,索勒和孔雀同时愣住,心说怎么是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