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没有弄错?”
孔雀肯定地答道:“不会错,我记得那牌子,大大的汉字。”
索勒垂下眼眸,遮住了自己不小心流露出的黯然与挣扎。敦煌的一切他都熟悉,那个闻香酒垆感觉离赵夸所在的客舍很远,但其实,若轻功不错翻墙而过,不过半盏茶的功夫。
孔雀当然是不知道的,他这番话一定说给傅元子了吧?傅元子是什么人?也许她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了,不然她刚才怎么会说要关押赖丹的话呢?
孔雀看索勒不言不语,似陷入沉思中知道事情不太好。索勒的情感虽鲜有外露,但多年相处,他的那种心思孔雀可以感觉的出来。
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刚刚傅元子也问了,难道和赵夸被杀有关?”
索勒叹了口气,决定不再遮遮掩掩了,反正孔雀也不是外人。他道:“赵宏说,他在赵夸的屋内,看到了凶手的背影,他说那是赖丹。”
“怎么可能?”孔雀非常惊讶,“赖丹明明和我一起啊,就算昨天我追出去了三条街,但那家酒垆离赵夸的客舍很远的,我不知道赖丹的功夫,但就算是你,我认为也赶不回来。”
果然,孔雀是不知道的,索勒也不想跟他解释。孔雀和赖丹的关系,还没有好到彼此信任的份上。
他了解孔雀,西域人性格都直爽,孔雀已经算比较细腻的了,但一旦他认为有人利用他做坏事,孔雀的脾气就和所有的西域人一样,不直接拿刀砍你,已经算是客气了。
孔雀哪里晓得索勒的想法,还在为赖丹解释着。
“赵宏还是个小儿,他的话可信度很大吗?万一他看错了呢?更别说还只是背影,这世间又有多少长得相像的人呢!像赖丹这样的,别说是整个西域,你们敦煌所有异族男人中,至少可以找出十几个背影与他相像的人来。”
“你知道为什么傅元子一早就来找你吗?”索勒问
他。
“她来找我吗?”孔雀有些不可思议:“我一直认为她是找你的,恰巧你不在,只好问问我。”
索勒一脸苦笑,摇头道:“你太小看傅元子了,当然,也是因为你不了解她。”
“你是说,她是特意来找我的?”孔雀还是有些无法相信。
索勒点头,“她是特意选在我不在的时候,来找你问话的。”
“她也怀疑赖丹?”
“你知道昨天我们在赵夸的房间找到何物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刀鞘!”索勒用手一比,接着道:“这么长,这么宽,标准西域短刃,那是赖丹的刀鞘,上面的花纹独属于扜弥国王室。”
孔雀惊讶地挑了挑眉,然后肯定地道:“污陷,这一定是污陷,偷了刀栽赃嫁祸!”
“你也这样认为?”
“当然!这一切太巧了,你不觉得吗?”孔雀不相信索勒没有想到,但还是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。“赖丹若是像你们汉人说的那种工于心计的人,又怎么会把刀鞘留下?那不是昭告天下自己是杀人凶手吗?”
“是啊,连你都知道,为什么傅元子却认定他是呢?”索勒正皱着眉头思考,院门处突然跑进一人,一边叫道:“少郎君,少郎君!”
索勒大声道:“我在这,怎么了?”
此兵士是淳于霆的手下,这么急找自己,难道发生了什么事?
士兵跑过来道:“少郎君快去看看吧,傅家女郎君和郑中郎打起来了,淳于校尉让我来找你去劝架呢!”
“啊?”索勒略一琢磨马上道:“傅元子可是要抓赖丹校尉?”
士兵忙不迭点头道:“唯!”
就知道是这样,她要把赖丹下牢,郑吉不跟她急才怪。索勒看向孔雀道:“你跟我一起去,做个证人。”
孔雀道了声“好”,两个人跟着士兵快速赶去。
都在府里,只是从内宅跑到外面,很快便到了。索勒先听到淳于霆讨好地劝合:“二位消消气,消消气,有话好说,本是公事何必伤了和气呢?”
就听郑吉气哼哼道:“哪个气了?我就是在公事公办,元子郎君要把我的人下狱,就说清楚是为什么!若诉他偷窃,就拿脏物出来,若告他杀人,就拿人证
物证出来,什么都没有,就想治罪拿人?真以为这是长安吗?”